听北静王如此热忱好客,钟徽没说什么,倒是贾蔷,难得被舞台上唱小旦的蒋玉菡勾起了后世听那些名角唱戏的风采,沉吟一下,才开口道:
“不知道戏班中有没有《贵妃醉酒》这个剧目?”
“《贵妃醉酒》?”
北静王水溶听得一愣,转身看向了身后的戏班子之主。
那刘班主见王爷看来,绞尽脑汁想了半响,也没想出这个《贵妃醉酒》是什么剧目来,不由的有些为难,道:
“王爷,不是小人推诿,可实在是没听说过这出大戏。敢问贾都尉,这《贵妃醉酒》写的可是唐明皇和杨贵妃之事?”
微微颔首,不等贾蔷说话,那刘班主便有些诧异道:
“莫非是与白居士(白居易)的《长恨歌》一脉相承?可饶是如此,咱们这戏楼的六大班门京剧、越剧、黄梅戏、评剧、豫剧、昆曲也断无此等剧目的。莫非是爵爷杜撰的不成?”
瞥了这个没见识的戏班子之主一眼,贾蔷并未与他应答,只是拿着戏腔将后世大师梅兰芳的《贵妃醉酒》经典片段唱了一嗓子出来,直听众人是目瞪口呆。
别说刘班主这等见多识广的,未见过这种极具特色的男旦风采,连那北静王也是脸色顿变,眸中露出了惊喜之情,激动万分道:
“好,好,好一个唱念做打,好一曲《贵妃醉酒》!这等好戏我怎能未闻,这可不是本王孤陋寡闻了一些?”
话锋一转,水溶言辞有些急切的道:
“不瞒蔷哥儿,我有一位至交好友,十分喜欢听戏、唱戏。
受他熏陶,我对戏剧一向十分爱好,否则,也不会向太上皇讨个人情,将这山西会馆旧址要来,在其上,建立一座梨园戏楼了。
只是这天南地北的戏本王听了没有成千,也有数百,倒是真不曾听闻这等曲目,蔷哥儿,你对《贵妃醉酒》这出戏可了解详实?”
再次颔首确认,直让那北静王喜得笑逐颜开,连对他的态度也从先前的客套热络,变得自然许多。
而贾蔷将《贵妃醉酒》这出戏抛出来,自是因为见那蒋玉菡有几分旦角的潜质,若是努力精修,未必不能成为“京城名旦”,从而好让他再感受一番后世梅派大师镇山之作的风姿。
因此,在北静王询问之前,他早已做好了一番打算。
看他们目露好奇,贾蔷自然不会拿捏,只是将这一番缘由说出来,道: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我曾见一个男旦在雪地之中唱出几首好戏,这《贵妃醉酒》就是其一。
只是这人一生落魄,虽然戏功不凡,却不愿被豪门收入房中,以色侍人,于是唱完几首戏曲,自缢而死。
我听了之后倒是对这等独特韵律记忆在心,只以为这几出戏已有出处,哪里想到,竟然是那伶人自传。
若非看楼中的蒋官人有成为男旦的潜质,我也不会想起这件事来。
王爷想要听戏,待我回去之后回想一下,将那韵律一一记录在册,送与王爷,想来凭借楼中诸多大师的功底,是能将《贵妃醉酒》原汁复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