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无功不受禄’,孙大人客气了。”韦荣琰往孙广堃那边推了推匣子。
这把剑乃绝世宝物,是一位外族人敬献之物,孙广堃自收下此物,便时有不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如今将其转增韦阁老,一来解除忧患,二来以此结交,带兵的人朝中总要有所后盾才好,再说,韦阁老是兵部尚书,乃息息相关之人。
“韦阁老请不要多心,这是下官的一点敬意,宝剑赠英雄,阁老定要玉成此佳话才好。”孙广堃又将剑匣推了回来。
韦荣琰看了看宝剑,又看到孙广堃眉眼带着急切,心知肚明这把剑既然漏了白,此人便再也兜不住这把剑,也便不在推让,笑纳了。
“孙大人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韦某虽不才,或可能参详一二。”
“不瞒韦阁老说,下官今日来确有事相求。”孙广堃说着起身行大礼。
韦荣琰伸手虚扶一把,“孙大人看说无妨。”
孙广堃慢慢坐下来,谨慎地问:“皇上跟阁老昨日便到了宣府,不知在此可还满意?”
韦荣琰听了这话,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孙大人觉得这里有令皇上不满意的地方吗?”
“自然没有。”
孙广堃觉得自己语气有些急切了,便又笑了笑,“哦,下官的意思是,下官一心为皇上看护门户,整日在军中练兵,外面的事情或许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还望韦大人在皇上跟前替在下美言几句。”
韦荣琰看着他,一时并没说话。
孙广堃忙又说:“再说,下官的一切都是听从兵部的指令,这点韦阁老可以作证的,下官誓死为皇上,为大周。”
韦荣琰这才笑着说:“孙大人的忠心,皇上心中清楚,不然贵妃娘娘如何能位居首妃之位?以后只要孙大人心里清楚,这皇上总不会亏待了你和贵妃的。”
孙广堃一听这话,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起身在行一礼,复又问明日阅兵之事,还重点说了皇上的“客随主便”,甚为为难。
韦荣琰看他着实为难,加之皇上巡边实为兵部所瞎之事,便再次好心解惑。
“孙大人,宣府南屏京师,后控沙漠,左扼居庸之险,右拥云中之固,诚边陲重地,故分屯建将倍于他镇,是以,上巡边以慰军将,鼓我士气,卫我河山。”
“阁老的意思,皇上此行不为检阅?”
“皇上知人善任,将孙总兵放在宣府,自然是信得过总兵的。”
孙广堃解心里所有困惑,心中甚为感激,“多谢阁老指点迷津,以后若有用得着下官的,下官定然赴汤蹈火。天色不早,下官就不打扰阁老歇息了。”孙广堃说完恭谨地行礼退出去了。
孙广堃刚刚离开,皇上却从内室走了出来,韦荣琰忙从剑匣里请出宝剑,双手奉予皇上。
“皇上,臣刚刚得一千年宝物,片刻不敢独享,敬献皇上,请皇上预览。”
皇上睨着他,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容,伸手却接过了斩蛇剑,一遍欣赏一边说:“韦卿真是朕肚子里的蛔虫,一句话就定了朕明日的调性?”
“皇上您可别冤枉臣,孙广堃到臣这里,可是皇上的主意,臣可不担这妄揣圣意的罪名。”
“如何是朕的让他来的?”
“皇上,您拒不召见孙广堃,他定然坐不住,可不就到臣这里表忠心来了。再说,皇上一早便说了他还算忠心,加之昨日暗访一日,也跟您认为的基本吻合,今晚又被您一顿敲打,孙广堃想不忠都不行。皇上您说过,对忠心之臣,劳兵;对散漫之军,阅兵,臣这是宣读圣旨罢了。”
“景云一张嘴能敌万人。”
“皇上过奖,微臣再厉害都是皇上的耳目和手脚。”
皇上一对眼珠子都粘在了宝剑上,跟没见过宝贝似的,翻来覆去地研究,可见这把剑真是对了皇上的胃口。
韦荣琰陪着皇上欣赏了一阵子,复又问:“皇上,昨日看了城墙,确实有些地方坍塌不牢固了,孙广堃请旨西中东路全线修缮城墙的折子,您准不准?”
“他要修的这段长城,为垣七百一十九里,堑如之,敌台七百一十九,铺屋如之,暗门六十,水口九,这样的工程可是一笔巨银,够你为促进马市修几百条路了。”
“为稳定边疆,路要修,促进贸易,这是软政策;城墙也要修的,这可是强道理。”
“瞧瞧,朕就知道,你就是拿着这把破铜烂铁的玩意儿来淘换朕的银子的。”
“皇上,您真是又冤枉臣了,臣真心恭请皇上笑纳。当年赤帝之子凭此剑斩白帝之子,遂,此剑非凡品,惟真龙天子方可驭之,若臣僭越,夜半这把剑显灵还不得割了臣的脑袋,这可跟银子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