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广堃甚为惊讶,忙要接驾,被韦荣琰给阻止了,只吩咐他到郊外来接驾,还要大张旗鼓地来接驾。
显然,皇上这是提前微服出访了。
孙广堃一路想着,按着脚程算,皇上应该在第一天就到达了,却在今早才进了总兵府。这一整天的时间,皇上想看的应该都看得差不多了,他不知道皇上到底看到了些什么?
不过,无论看了什么,孙广堃倒也不太惊慌。
孙广堃想着自己治军还算严明,一个月前与铁勒作战,自己也是立下战功的,还得了皇上的奖赏,皇上总不能为了些小事来为难一方军事要员。
玉辂一行慢慢进了总兵府,总兵府的东路直接辟出来临时作为了皇上的行宫,皇上以不想劳民伤财为由否决了孙广堃宴请的折子,只在行宫里由皇家带出来的御厨准备膳食。
孙广堃无法,只得等皇上用完晚膳,再前去请见,请示明日阅兵事宜。然皇上仍未召见,只递出来一句话“客随主便”。
“客随主便”!谁是“客”?谁是“主”?
按理说皇上远道而来,是“客”无疑;但皇上不是钦差大臣,他是富有四海的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个总兵算得什么?
请饭不吃,请见不召,孙广堃觉得这分明是受冷落的节奏。
孙广堃心里不免嘀咕起来,皇上这是怀疑自己了,还是宫里的贵妃娘娘惹了什么乱子?
孙广堃明白,皇上重用他,让他手握重兵把守着京城的咽喉,但权力是把双刃剑,尤其是军权。即便自己没犯什么大的过错,一旦皇上怀疑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如同皇上的母舅一般。
若真是那样,自己阖族乃至宫里的贵妃,都将灰飞烟灭。
孙广堃如此一想,几乎没急白了头发,思来想去,终于敲开了韦阁老的院门,打算讨个主意。
韦阁老倒是和气,很快便将其请了进去。二人见过礼,孙广堃便呈上一个长长紫檀雕花的匣子。
“孙大人这是何意啊?”韦荣琰笑而不受。
孙广堃从随从手里接过匣子,打开来,里面赫然躺着一把宝剑,同样紫檀雕花的剑鞘,七彩珠九华玉以为饰。
韦荣琰仅看了一眼,便知此乃世间罕见之宝物。
“高祖斩白蛇剑——相传此剑十二年一加磨莹,刃上常若霜雪,开匣拔鞘,辄有风气,光彩照人,剑在室中,光景犹照于外。晋武帝时,武库火焚,有智伯头、孔子履、高祖斩蛇剑,二物皆为火焚之,惟剑飞上天而去。”
“韦阁老见识渊博,慧眼如炬,名不虚传。”
韦荣琰当年听师傅说过,凌云阁打听消息,屈指可数的几次未果,这把剑的下落便是其中之一,没想到此剑消失一千余年,竟然到了他的手里,韦荣琰心中甚是惊异,然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不知孙大人这是何意?”
“韦阁老文追管仲,武堪云长,孙某仰慕已久,奈何一直驻守边镇,不常回京,故无缘深交,今日有此机会,孙某心中甚是欣喜,特敬献此剑,还望韦阁老笑纳。”
孙广堃说着将宝剑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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