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金回到中,母认是咬金,母子抱头大哭一场。母说:“儿呵!自从打死捕人,问成死罪,下在狱中年,我做娘的十分苦楚。欲要来,车头禁子如狼似虎,没有银钱他,哪肯我进监?做娘的日不能安,夜不能睡,逐日与人做针黹,方。如今不我儿何回?”咬金:“母亲的苦楚,孩儿也尽。如今换了皇帝,大赦下,不大小罪犯,一齐赦了,故孩儿遇赦回来。”
母闻言大喜,咬金:“母亲,我饿了,有饭拿来我吃。”母:“说也可怜,自从入牢,做娘的头上做来,每日吃顿粥,口内省下来,余有升米,在床下小缸内,自取出来煮饭吃吧!”咬金听说,就米取出来洗了,在釜里煮饭,熟了,吃一个不住,待吃了个光,还半饱。母:“,如吃,若不挣银钱,如何过日子。”咬金:“母亲,这也不难,快拿银子出来,待我再贩卖私盐,就有饭吃了。”母:“我哪里有银就是铜钱也没有,不要差了。”咬金:“既没有银子,当头是有的,快拿出来,待孩儿当米做钱。”母:“我有一条旧布裙子,拿当几十个铜钱吧。不要贩私盐,买竹子回来,待我做几个柴扒,拿卖卖,也可将就日。”咬金:“母亲说是。”
当下母取出裙子,咬金了,出门竟奔斑鸠镇上来。市上的人,见了吃惊:“不了!这个大虫又出来了!”有受过他气的,连忙闭门不出。咬金来到当铺,大叫:“当银子的来了,走开!走开!”赎当的人一齐推倒,跃在两边。他便将这条布裙,望柜上一抛,手一搭,腾的跳上柜台坐了,大喝:“快当与我!”当内大小朝奉,齐吃了一惊。内中一个认他是老虎,连忙说:“呵呀!我是谁,来是大爷。恭喜!贺喜!遇赦出来了!小可尚未来作贺,不大爷要当少。”咬金:“要当一两银子。”
朝奉连忙打开一,却是一条布裙,又是旧的。若是的,值有限,哪里当一两银子?心中:“不当与他,打来非同小可;若当与他,今日也来,日也来,如何?倒不如做个人吧!”主已,就称了一两银子,双手捧过来,说:“大爷,恭喜出来,小可不曾奉贺。今有白银一两,送与大爷作贺礼,裙子断不敢收。”咬金笑:“这人倒也趣。”说,了银子,拿了布裙,跳下柜来,也不作谢,竟出当门,到竹行内来。
竹行的主人名唤王小二,日与咬金赌银钱,为咬金打,立在门首观,远远望见咬金走来,连忙背转身朝里面,假说:“们这班人,吃了饭不要做生,这竹子齐了。”话还未完,咬金一见,奔至边,登的一脚,将王小二踢倒。王小二连忙爬来说话:“是个?为甚的踢我一交?”咬金又打了一掌,骂:“入娘贼,不识我大爷?快送几十技竹子与我,我便饶。”王小二:“我怎不认?实是方才不曾见,休冤屈了人,白白赐我一交,打我一掌。要竹子自拿便了,拿动,竟拿两排。”咬金笑:“这八娘贼,欺我大爷拿不动?竟叫我拿两排,我就拿两排与!”当下咬金将银子含在口内,布裙拴在腰间,走至河边,一排竹子一,将索子背在肩上。又了一排,双手扯住,飞跑了。惊王小二目口呆,眼巴巴他十枝毛竹拖了,又不敢上扯住他,忍耐。再说咬金拽了这两排毛竹,奔至自门首下,口中取出银子来,搦在手内。母见,又惊又喜说:“我儿,这许竹子,又有银子,是里来的。”咬金:“孩儿拿了裙子,到当铺当。朝奉是认的,我遇赦出,送我一两银子作贺,不收当头。这竹子是一个朋友送与我做钱的。”母闻言大喜:“今再买一小竹刀来,待我连夜做柴扒来,日清早,与拿到市上卖。”咬金即将这一两银买一刀,一担柴,几斗米,称了肉,沽了酒,回到中,烧煮来,吃个醉饱,母削竹来、叫咬金睡,咬金:“母亲辛苦,孩儿怎睡?”便陪他母亲到更,做成了十个柴扒,方才睡,未到,母来,煮了饭,叫咬金来吃了。咬金问:“母亲,这个柴扒,要卖少价钱一个?”母:“每个扒,要讨分,分就卖了。”咬金答应,背着柴扒,一往市镇上来。
到了市中,两边开店的人见了他,收店关门。咬金下扒儿,人来买。不镇上这人,他厉害,谁敢来买?就要买的,见他也躲避开。咬金到下午,不见人来买,心中一:“要一个面人来,扯住他买,不怕他不买。”主已,又了一回,再不见个人影,肚中饥饿,思:“且酒店内,吃他一顿,再作计较。背了柴扒,要往酒店里,众店见,紧闭。到市消尽头,却有一村酒店。来店中老儿老婆两个,是处移来居住的,这他们里?一见咬金走进店来,便问:“官人要吃酒”咬金:“是。”下柴扒,一处座头坐了。婆子连忙暖酒来,老儿切了一盘牛肉,碗筋,拿到咬金面。婆子送酒过来,咬金开大嘴,顾吃,不一时,一壶酒,一盘肉,吃罄尽。抹抹嘴,取了柴扒,往便走。老儿:“官人吃了酒,酒钱呢?”咬金:“今日不曾带来,日还吧!”老儿赶出来,一声喊,一扯住,将他旧布衫扯破。咬金大怒,抛下柴扒,回身打下一掌,老儿打一个发昏,跌入店里。老婆大声叫屈,惹咬金发,登的一脚,锅灶踢翻,双手一锨,架上碗盏,一齐打碎。老儿老婆见不是,奔上楼,将扶梯扯了上,大叫:“地方救!”时边的人,见是咬金撒泼,谁敢上来劝?咬金店中桌凳,打个罄尽,喝一声:“入娘贼,不下来,我这间牢房打坍,不怕不下来!”登的一脚,锡在中央柱上,房子震乱动。老地老婆在楼上吓慌,大叫:“爷爷救!”
打间,忽见一个大汉,分开旁观众人,赶入门内,叫一声:“汉息怒,有话的说,不必动手。咬金回身一,见这个人身长尺,面如满月,目若寒星,颏下微有望须,头戴线紫巾,身穿绿战袍,像是个汉,便说:“若非老兄劝,我就打死了这八娘贼,方肯干休。”人叫老儿老婆扶梯下来,陪咬金的罪,又叫丁取十两银子与了他,就对咬金:“请仁兄到敝庄上,可另有话说。”言讫,就挽咬金的手要走。咬金说:“我还有十个柴扒要拿了。”人:“赏了这老儿吧。”咬金:“便宜了他!”
他二人挽手出了店门,行到庄上,见下里人稀少,团团是峻岭高山,树木丛茂。入庄门,到了堂上,人吩咐丁,请汉用香汤沐浴,换了衣巾,进堂来见礼,又吩咐擂酒。不时,咬金换了衣冠,整整齐齐,来至中堂见礼,分宾主坐。
人问:“不长兄尊姓大名?居何处?府上还有何人?”咬金:“小可姓名咬金,字义贞,斑鸠镇人。自幼丧父,有老母在堂。请问仁兄高姓大名?”人:“小弟姓牛,名秀,字俊达。昔日罪权贵,改名尤,祖居地,来出,以卖珠宝为业,近年荒世乱,盗贼频,难以行动。今见兄长如英雄,欲兄做个伙计,卖珠宝,不兄下如何?”咬金闻言,身就走。尤俊达忙扯住:“兄长为何不言就走?”咬金:“真是个痴子,我是卖柴扒的,里有钱,与伙,卖珠宝?”俊达笑:“小弟不是要出钱,要出身力。”咬金:“怎出身力?”俊达:“小弟一人出钱,要兄同出,一上恐有歹人行劫,不过要兄护持,不致失误。卖了珠宝回来,除分,这个就是伙了。”咬金:“来如,这也。是我母亲独自在,如何是?”俊达:“这个不难,兄今日回与令堂说,日请来敝庄同住如何?”咬金听说大喜:“如甚妙,这伙便成了。”
说话间,酒席完备,二人开怀畅饮吃到月上。咬金辞要行。俊达叮咛不可失信,叫两个丁,取了几衣服首饰,抬一桌酒,送咬金回。俊达送出庄门,咬金作,同两个丁来到里。母见咬金满身华丽,慌忙便问,咬金告故,母大喜。丁搬上酒肴,送上衣服首饰,竟自了。母子二人,吃了酒肴,安睡一夜。
日,尤俊达着丁轿马到门请,母门锁上轿,咬金上马,一齐奔到武南庄来。俊达出门,咬金下马,挽手人庄。俊达妻子出来,迎母,进入内堂,见礼一番,内饮酒,酒至数杯,俊达:“如今同兄出做生,不久就要身。是一盗贼甚,要学武艺才,未兄会何兵器?”咬金:“小弟不会的兵,往劈柴的时候,就斧头来舞舞弄弄,以会斧头。”俊达闻言,就叫丁取出一柄八卦宣花斧,六十斤,拿到面。咬金斧在手,就要舞弄,俊达:“待我教兄斧。”就叫丁收过酒肴,斧拿在手中,一的从头,教导咬金,不咬金心不,学了一,忘记二十;学了二十,又忘记了一。当日教到更深,一也不,俊达无,叫声:“住着,吃了夜饭睡吧,日再教。”二人同吃酒饭,吃罢,俊达唤丁同咬金在侧厅耳房中歇了,自己入内睡。
且说咬金方才眼,见一阵风过,来了一个老人,对他说:“快来,我教的斧。这一柄斧头,来保真主,下,取将封侯,还一生富贵。”咬金老人,举斧在手,一开,六十斧教会了,说一声:“我也。”说罢,老人忽不见。咬金大叫一声:“有趣。”醒将转来,却是南柯一梦,叫声:“且住,待我赶快演习一番,不要忘记了。是没有马骑,来不甚威武!”了半响,忽说:“马有了,何不将厅上一条板凳,当作马骑,坐了跑来,自一样的。”
遂开了门,走至厅上。取一条索子,一头缚在板凳上,一头缚在自己颈上,骑了板凳,双手抡斧,满厅乱跑,将来。是这厅上用地板铺满的,他骑了板凳,了斧头,震动一片响声。尤俊达在内惊醒,不边什响,连忙来,走至厅门缝里一觑,见月光照人,如同白昼,见咬金在里舞斧头,甚是奇妙,比日间教不会的时节,大不同。心中大喜,遂走出来,大叫:“妙呵!”这一声竟冲破了,他学十六,边的数就忘记了。俊达:“有这斧,为何日间假推不会?”咬金听说,就装面,说捣鬼的大话来了,呵呵大笑:“我方才日间是骗,难我这样一个人,这几斧头不会的?”俊达:“来如!我兄既白,连这下面几斧头索一发完了,与我如何?”咬金:“若要这几斧来,可牵出马来,待我试他一试。”俊达叫丁到槽牵出一匹铁脚枣骡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