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金抬头一,见是一匹宝驹,自头至尾,有一丈长,背高八尺,足如墨,满身毛片兼花。匹马却也作怪,见了咬金,如遇故主一般,摆尾摇头,大声嘶吼。咬金大喜:“且他牵过一边,拿酒来吃,至,骑马演几斧头便了。”丁摆下酒肴,二人吃了。色微,咬金身,牵马出庄,翻身上马,上两鞭,马一声嘶吼,足登开,往就跑,如登云雾一般。顷刻间,跑上数十余里。试毕回庄。
咬金回到庄上,尤俊达:“已停妥,日就要动身,今日与结为兄弟,日无忧无虑。”咬金:“说有!就供香案,二人结为生死交。咬金小两岁,拜俊达为兄。俊达请母出来,拜为伯母。咬金请俊达妻子出来,拜为嫂嫂。大设酒席,吃到晚,自睡了。
日来,吃过早茶,咬金:“动身了。”俊达:“尚早哩!且到晚上动身。”咬金问何故,俊达:“如今盗贼甚,我卖的又是珠宝,日里出门,岂不人耳目?故到晚方可出门。”咬金:“来如。”
到晚,二人吃了酒饭,俊达令丁六乘车子,上下盖,叫声:“兄弟,快被挂,上马走。”咬金笑:“我又不打仗上阵,为何要被挂?”俊达:“兄弟不在行了,黑夜行,防盗贼,自要披挂了。”咬金听了,同俊达一齐被挂上马,押着车子,从门而。
走了半个更,来到一个处。地名长叶林。望见号灯有数百盏,又有百余人,执兵器,齐跪在地下,大声:“大小喽罗迎大王。”咬金大叫:“不了!响马来了!”俊达连忙说:“不瞒兄弟说,这班不是响马,是我手下的人,愚兄来在这里行劫。近来许久不做,如今请兄弟来做伙计,若能取一宗大财,我和一世受用。”咬金听说,舌头一伸:“来是做盗,骗我说做生。这盗可是做的?”俊达:“兄弟,不妨,是头一遭。就做出来,也是初犯,罪可免的。”咬金:“来做盗,头一不妨的?”俊达:“不妨的。”咬金:“也罢,我就做一遭便了。”
俊达听了大喜,带了喽罗,一齐上山。山上有厅堂舍宇,二人入厅坐下,众喽罗参见毕,分列两边。俊达叫:“兄弟,要讨帐,要观风?”咬金:“讨帐,一是杀人劫财;观风,一是坐着观。”遂应:“我观风吧。”俊达:“既如,要带少人行劫?”咬金:“我是观风,为何叫我行劫?”俊达笑:“来兄弟对行中的哑谜不晓。大凡盗见礼,谓‘剪佛’。见了客商,谓‘风来’,来少谓叫‘小风’,来谓‘大风’。若杀不过。谓‘风紧’,来应。‘讨帐’,是守山寨,问劫少。这行山哑谜,兄弟不可不。”咬金:“来如。我今观风,不要人,着一人引便了。”俊达大喜,便着一个喽罗,引下山。
咬金遂带喽罗,来到东口,了半夜,没有一个客商经过,十分焦躁。色微晚,喽罗:“这时没有,是没有的了。大王上山吧!”咬金:“做是要顺溜,难一空手回山不成,东边没有,待我到西边。”小喽罗引到西边,见远远的旗幡招颭,剑戟光,旗上大书:“靠山王响杠”。一枝人马,溜溜而来。来这镇守登州净海大元帅靠山王,乃炀帝叔祖,文帝嫡亲叔父,名唤杨林,字虎臣。炀帝初登大宝,就差继子大太保罗芳,二太保薛亮,一十六万饷银,龙衣数百,经长叶林,望长安进贡。
咬金一见,叫声:“妙呀,大风来了!”喽罗连忙说:“大王,这是登州老大王的饷银,动不的。”咬金喝:“屁,什老大王,我不他!”遂拍动自己乘坐的铁脚枣骝驹,手持大斧,大叫:“过的,留下买钱来!”小校一见,忙入军中报:“面有响马断。”罗芳闻报,叫声:“奇怪!”难有这样大胆的人,白日取出来断王杠!待我拿来。”说罢便上大喝一声:“何方盗贼,岂不闻登州靠山王的厉害。敢在这里断!”咬金不回言,斧砍来,罗芳举槍,往上一架,口当的一声响,槍折为两段,叫声:“哎呀!”回马而走。薛亮拍马来迎,咬金顺手一斧,中刀口,口当的一声,震双手血,回马而走。
众兵校见主将败走,呐喊一声,弃了银桶,下逃走。咬金马来赶,二人叫声:“盗,银子拿罢了,苦苦赶我怎的?”咬金喝:“这两个狗头,休认我是无名盗,我们实是有名盗。我叫做咬金,伙计尤俊达,今日权寄下两个狗头,迟日可再送来。”咬金说罢,回马转来。
罗芳、薛亮惊慌际,错记了姓名,记着陈达、尤金,连夜奔回登州了。咬金回马一,见满地俱是银桶,跳下马来,斧砍开,滚出许元宝,咬金大喜。忽见尤俊达远远跑来,见了元宝,就叫众喽罗,将桶劈开,元宝装在六乘车子内,上下盖,回至山上。过了一日,到晚一更时分,火烧寨,收拾回庄,从门而入。花园中挖了一个地穴,将一十六万银子尽行埋了。到日,请了二十员和尚,挂榜开经,十日梁王仟。劫杠这日,是六月二十二日,他榜文开了二十一日忏,将咬金藏在内房,不敢他出来,话慢讲。。
且说登州靠山王杨林,这一日升帐,面忽报:“大太保,二太保回来了。”杨林吃了一惊:“为何回来这般快?”就叫他们进来。二人来至帐,跪下禀:“父王,不了!王杠银子,被响马尽劫了!”杨林听了大怒:“响马劫王杠,要们押杠何用?与我绑砍了!”左右一声答应,将二人拿下。二人哀叫:“父王呵,这响马厉害无比,他还名姓哩!”杨林喝:“盗叫甚名字?”二人:“盗一个叫陈达,一个叫尤金。”杨林:“失王杠,在何处地方?”二人:“在山东历城县地方,地名长叶林。”杨林:“既有这地方名姓,这响马就拿了。”吩咐将二人松了绑,死罪饶了,罪难免,叫左右捆打十棍,遂发下令旗令箭,差官赍往山东,限一百日内,要拿长叶林劫王杠的响马陈达、尤金。百日内,如拿不着,府县官员,俱发岭南充军,一应行台节武职,尽行革职。
这令一出,吓济南文武官员,心碎胆裂。济南府钱,行文到历城县,县官徐有德,即刻升堂,唤马决樊虎,捕快连,当堂吩咐:“不何处响马,于六月二十二日在长叶林劫登州老大王饷银一十六万。临行又了两个姓名。如今老大王行文下来,限百日内,要这陈达、尤金两名响马。若百日内没有,府县俱发岭南充军,武官俱要革职。自古:‘上不紧则慢。’县今限一个月,要拿到这两名响马。每逢六听比,若拿来,有赏;如拿不来,休怪县!”二人领牌出衙,带人寻踪觅迹,无影响。到了比,二人责十板,徐有德喝:“如若下卯比没有响马,每人打十板。”二人出来,会齐众人商:“这两个响马,一是过的盗,打劫往州县受用。叫我们哪里拿?况且盗再没有肯个姓名的,这两个名姓,一是假的。”众人:“如说来,难就死了不成?”樊虎:“我有一计在,到下卯比的时节,打完了不要来,官下卯比一齐打了吧。官一问是何故,我们一齐保举秦叔宝大哥下来。若他下来。这两个响马,就容易拿了。”连:“秦大哥,现为节旗牌,如何肯下来?樊虎:“不难,消如如,他自下来了。”众人大喜,自散。未如何,且听下回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