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话之间,外边隋兵已到,扎下营寨。张大宾吩咐裴庆道:“日限你瓦岗,若不得瓦岗,休来见我!”裴庆见说,微微一笑,遂上马抵关讨战。探子报入城中,咬金便问:“那位王兄前去迎敌?”忽见史大奈出班应道:“小将愿往!”遂提刀上马,冲出城来,见了裴庆,不觉大笑道:“你这个小孩子就是裴庆么?”庆道:“正是。”史大奈道:“我看你乳臭未干,到此么?好好去吧!”裴庆道:“我若怕你,也不为好汉!”史大奈遂把刀照顶门砍来,庆将身一侧,举锤照刀柄上略架一架,刀便断为两截。史大奈一个虚惊,登时跌下马来。裴庆喝道:“这样没用的!也要么将官!我小将军不杀无之将,饶你去吧!”史大奈爬起来,跳上马,奔入城中。咬金忙问道:“小将可曾拿来么?”史大奈摇摇头道:“不要说起,吓杀吓杀!”就把前事述了一遍,众将见说,旨以为奇。
正说之间,又报小将在外讨战,单雄大怒,上马出城,远远一望,那里见甚么将官?到了庆面前,还不见他。庆大喝道:“青脸贼,那里去!”雄往下一看,只见一个小孩子,坐的马竟像驴子一般,遂大笑道:“你这小孩子要来送死么?”庆道:“你这青脸贼,还不道我小将军的厉害,待来杀你!”雄大怒,把槊下去。庆把左手的锤举着,等他槊到锤上,方将右手的锤举过来,把槊一夹。雄用力乱扯,那里扯得脱?庆笑道:“你在马上用的是虚力,何不下马来,在地下扯?我若在马上,身子动一动,就不好汉。”雄竟跳下马来,用尽平生之力乱扯,竟像猢狲摇石柱,动也不动一动。雄只涨得一张青脸内泛出红来,竟如酱色一般。庆把锤一,说道:“去吧!”把雄仰后跌去,跌了一脸的血,忙爬起来,跳上马,飞跑入城来。
咬金见了这形状。又好笑,又好恼,便:“秦王兄,你去战一阵看。”秦叔宝上马出城,一看裴庆,暗想:“小孩子为何如此厉害?不要他,赏他一枪说。”把枪刺来。庆将锤当的一架,把一杆虎头金枪,得弯弯如蚯蚓一般。连叔宝的双手都震开了,虎口出血来。叔宝马便走,败入城中。咬金大怒道:“何方小子,敢如此无礼!”下旨:“孤家亲征。”带领三十员大将,炮出城。咬金一马上前,把斧砍下,庆把锤一架,当的一声响亮,斧转了口,震得咬金满身麻了,双手血,大:“众位王兄,快来救驾。”众将遂开马,齐声呐喊,团团围住。裴庆见了,哈哈大笑,把锤往四下轻轻摆动,众将那里敢近他身?有几个略拢得一拢,撞着锤锋的,就跌倒了。众将只得远远呐喊。
那隋营裴仁,在营前见三子庆战了一日,恐他脱力,忙令鸣金兵。张大宾听见,就召裴仁入帐喝道:“你身为大将,怎么贪惜儿子,不与国家出力。他正欲城,你为何私自鸣金兵?目中全无本帅,绑去砍了!”左右答应一声,就把仁绑缚,他两个儿子绍、福上前说道:“就是鸣金兵,也无处斩之罪。”张大宾喝道:“你两个人也敢来抗拒本帅!”吩咐左右:“绑去砍了。”左右一声答应,把裴仁父子三人绑出营门。阵上裴庆听得鸣金,把银锤一摆,众将分开,就冲出去了。咬金兵,上城观看。
说庆到营前,见父亲哥哥都缚着。庆大喝一声道:“你们这些该死的,焉敢听那张好贼,把老将军和小将军如此!还不了!”这些军校喝,怎敢不遵?连忙了。庆声:“爹爹,皇上无道,奸臣专权,我们尽忠出力,也觉无益。不如降瓦岗吧!”父子四人,势不由己,竟奔瓦岗而来。到了城下,见咬金在城上观看,裴庆道:“混魔王在上,臣裴庆父子四人,奸臣谋害,此前来归降。”咬金大喜道:“三王兄,难得你善识时宜。但恐归降是计,乞三王兄转去,把张大宾拿了,招降隋家兵马,那时孤家亲自出城相迎。”裴庆道:“既如此,千岁少待,父亲哥哥等一等,待孩儿去拿便来。”说罢,便马,跑入隋营。
此时张大宾正在帐中发落走裴家父子的军士,忽见裴庆匹马跑来,张大宾要走,裴庆跳下马来,一把擒住,又喝道:“大小三军,汝等可同我归降吧!”十万兵齐应道:“愿随将军!”裴庆一手提着张大宾,跳上了马,招呼大队人马,来至瓦岗城下,向城上道:“张大宾已捉在此了!请开城降。”程咬金看见是,就领众将出城,迎入内,到了殿上,裴仁率三子朝见毕,咬金命武士绞死张大宾,封裴仁为逍遥王,裴庆为齐眉一字王,并命摆宴款待。裴仁写书一封,寄与山马关焦洪。那焦洪是仁的外甥,将书与他,要他与夫人并翠云小姐说,拾府中钱粮,与二十万人马,一齐到瓦岗来。咬金封焦洪为镇国将军,令贾柳二人依旧镇守金隄关。徐茂公与咬金为媒,娶翠云小姐为正宫。咬金大喜,令择日迎娶成亲,自此瓦岗威声大震。
消息传入长,炀帝大惊,与字文化商议。化道:“如发不得兵了,只好与他议和,可封程咬全为混魔王,割瓦岗之东一带地方,与他讲和便了!”炀帝依奏,就差一官员,赍诏到瓦岗封咬金。咬金竟不奉诏,亦不遣使者,按下不表。
说洛阳城外,有一乐村,村中一个英雄,姓王,充。他武艺高,伴皆精,父母俱亡,止有一个妹子,青英,年方十五岁,同住在家。这王充射鸟为。有一个族兄,王明德,常常照顾他。明德母亲养了一个鹦鹉,会说好话。不想有一天他挣断了金丝索,飞去了,四下寻觅,并无踪迹,其母气出病来。明德烦恼,来王充,代他寻觅。若寻得到,愿谢一银子,五十两银子。充许诺,了银子,明德去。充将银子与妹子,就拿了粘竿鸟笼,入城寻觅,并未看见,只得家。歇了一夜,到次日就在乡村寻觅,寻至日中,贝前面子内,众小孩子团团围住。充向前一看,正是白鹦鹉,在一株松树上与小孩子相骂。那鹦鹉看见充便道:“二员外,你来,我脚上的金丝索树枝兜住了,飞不动,去不得。二员外,你上树来,替我解一解。”充听了,下粘竿鸟笼,溜上树去,将金索儿解了。鹦鹉得,跳在王充头上。王充爬下树来,就向头上下鹦鹉,在笼内,了粘竿,提了竹笼,忙忙来。。
他从一个庄院经过,那庄内一个员外,姓水要,在庄前乘凉,看见这鹦鹉会说话,又认得是王充,就道:“王兄弟,你笼内的鹦鹉,借我看看。”充依言,出来与他看。水要过一看,问道:“这鹦鹉肯卖么?”充道:“这是我伯母最喜之物,是不肯卖的。”那鹦鹉也道:“二员外,我要去,不要卖我。”水要道:“与你三银子,卖与我吧。”充道:“就是与我三千两银子,总是不卖。”水要变脸道:“你果然不卖?”充道:“果然不卖。”水要用两手扯了鹦鹉两脚,一撕撕两块,丢在地下,身去了。
王充敢怒而不敢言,把撕开的鹦鹉抛在笼内,提了笼,走入城来,见了明德,明德见笼内鹦鹉撕开,忙问其故。充把水要之事,说了一遍。不料有个丫头听见此言,忙报与老太太。那时太太正在吃药,一闻此言,一口药一噎,老人家一口气转不过,就鸣呼哀哉了。丫头飞报出来,明德大哭,抛了充,哭入内房去了。充见了这事,不觉大怒,就出门去了。欲后事如何,听下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