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败三贤归国,开仓甲子耗王粮。
骠八猛皆离散,一十二骑往哪方?
约克行丁卯日,四马自投唐。
雄洛阳招驸马,乱箭攒身王伯当。
心中恼恨魏王,玉玺换来萧娘。
瓦岗山上散众将,一统江山归大唐。
茂写毕,与魏征微笑,拂衣一径出城,不去向。午门外值官见了,连忙报闻魏王。李密看了诗句,大怒道:“这两个狗道,如此无礼!”差秦叔宝、罗成:“你二人追出金墉,拿他到来,以正国法。”叔宝、罗成领了差,哪里去追赶?鬼混了一日,进朝复说:“臣等追寻二人,无踪迹,不往哪里去了。”李密撩髯大怒道:“好狐党,孤家尽你们都是旧日朋友,一党之人,明明私卖了这两个狂道去,还要在孤家面前搪塞!”分付左右绑这二人,押出午门处斩。两下还未动手,旁边闪出咬金大道:“主,这个使不得。你不来历,自去摸摸肚里看,若不亏我们这几个人,你这皇帝哪里来的?如怎么反面无,动不动就要杀起来!”李密大喝一声:“好匹夫,焉敢奚落孤家!”分付左右:“把他一齐绑出午门斩首。”咬金道:“好,好!请杀,请杀!三第,一总死了,倒也干净。”这吓得两班文武、大小诸将,齐伏地奏道:“乞主息怒,看他三人从前功劳,免其一死。”三奏,李密怒犹未息,说:“既是众卿在此他,权且饶恕,将三人削去官职,永不复用。”三人点点头,勉谢恩而出。咬金一大呼小道:“这样可笑的人,我让他了皇帝,如倒狐假虎威起来。”叔宝道:“贤弟,事已如此,你说也无益?”咬金道:“秦大哥、罗兄弟,我们还要算算,难道这个所在我们还住得牢的么?”罗成道:“这里自然住不得。但是如往哪里去好呢?”咬金道:“我们从前上扬州抢状,挑杨,殷岳,也有些望。就是天下的众王子,也算都过我们的好处。如我们周游列国,到处为家,到一处住几时也罢了。”罗成道:“说得有理。”此时秦母、母俱已过,只有罗成的母亲、妻子,同叔宝、咬金的妻子,各各拾车辆,三家带了妻小,一同登,随周游去了。徐勣、魏征又贬了,秦叔宝、罗成、咬金又去了,这里骠八猛十二骑,一个个心灰懒,渐渐东分散了。那洛阳王充闻了这消息,心中大喜:“孤家欲袭金墉,怎奈他这班虎将个个勇猛异,故此不敢兴兵。已散去,不趁此时兴兵,待何时!”随密传将令,暗暗起兵。
说李密兵势大衰,手下只有王伯当、张瑾、贾闰甫、柳周臣等不多几个人护,心中也有些着急,遂夜夜与萧娘欢愉,不问政务。时值金墉大荒,米贵如珠,李密欲结民心,以为内助,下旨开仓给粟,济饥民之难。不开了东仓,仓门官只见许多怪物,形如老鼠,两肋生翅,吱吱的,一片声响,满仓飞出,成队而去,米粮全无一粒。仓官忙奏魏主。魏主大惊。开仓、仓、仓,照样如此,这群怪物盗运了皇粮十万石。
看官,你道这是么东如此作怪?这为飞鼠,搬运皇粮十万石,原来自有着落的。到后来尉迟恭兵下荆州,水围在樊城,缺了粮草,却在城上掘蒿为食,不之中掘出三万石皇粮,救了众军性命。又有秦叔宝扫,兵围牧羊城,掘得三万石充饥。又有唐天子跨征东,困在三江越虎城,得了三万石。还有万石,到宋朝杨郎兵困幽州,杨郎一箭射下月,得了这万石。此是后话,且休。
当下李密正在心忧,将黄昏时分,忽听炮响如雷,呐喊连天,军士飞报进来说:“王充暗发雄兵,袭金墉,攻甚急。”李密大惊,连夜召齐众将计议,多是面面相觑。况粮草又无,兵马又少,怎生出兵迎敌?君臣商议一番,除非弃了金墉,投奔国,作区处。李密道:“如却投哪国去好呢?”王伯当道:“若奔,俱有王充的兵马拦截,兼且都是小邦,未必相容。莫若投唐,庶可苟全。”李密道:“孤与唐童李民现有隙,岂肯容留?”王伯当道:“不妨。向来李渊仁厚,民宽度,些须之仇,主到彼,竟推在咬金身上。况且原因赦书而,主可认的,民决不难为。”李密犹豫未决。忽报王充人马攻破城,已入城了。李密大惊,王伯当连声道:“主快快上马!”了李密,同张瑾、贾闰甫、柳周臣都弃了家小,骤马出城,长大而奔。这里王充破了金墉,入城民,只斩了萧妃,一应各家家小俱赦免。留兵镇守金墉,王充自洛阳不表。
说李密一行人到了长,来至午门,自绑缚,送入本章。神尧高祖皇帝看了他的本,声:“王儿民何在?”秦王答应道:“臣儿见驾。”高祖道:“金墉李密王充暗袭金墉,破了城池,无所可归,来投顺,我欲杀之,以消汝前日之恨。汝下若何?”秦王跪奏道:“父王在上。言道:‘人来投主,鸟来投’。若乘危而杀之,恐绝人望。望父王怜而赦之,复以恩结之,则天下归心矣。”高祖闻言大悦,传旨宣进来。李密来到金阶,俯伏在地。高祖离座,亲解其缚,赦其前罪,封为邢国。未几,又将淮阳王李仁的主,配与李密为妻。封张瑾、贾闰甫、柳周臣为都尉,封王伯当为廷尉将军。王伯当坚辞不,愿为李密幕将,高祖许之。且按下长之事。
讲洛阳王充国,官朝贺,赏军泽民已毕,退朝宫。起妹子青英主尚未招驸马,遂下旨在午门搭一彩楼,凭妹子掷球自择。当下主遵兄之命,上彩楼去抛球择婿,对天祝道:“姻缘听天由命。”就分付宫女,将球掷下,却落在一个青面红须大汉身上。你道那大汉是谁?却原来就是单雄。只因抛弃了李密,一向无倚,到洛阳来,在彩楼边经过,主一球,正中顶梁。两边的宫官太监邀住雄,扶入午门。王充见了,心中大悦,下旨起驸马府,择了吉日良时,点姻成亲。未久,适值秦叔宝、罗成、咬金三人游到洛阳,闻单雄招为驸马,同来投他。雄见,不胜之喜,因留在府,欲奏王充,封他三人官爵。心中暗道:“他三人心性不定,却与唐家向有旧恩,倘一旦反复无,异日反为不。且从容款待在此,作理会。”便奏王充,将金亭馆作三贤馆,供养他三人在内,逍遥乐。
且说长邢国李密,虽则为驸马,享荣华富贵,然而心中终久奢心不遂,何能如前日畅?适值报山有变,李密就在唐王面前讨差出师,愿效微功。唐王下旨,遂命伏山。李密得旨甚喜,退府中,欲与主同去,遂将心事一一说:“此去一旦成功,主为王后矣!”主闻言大怒,骂道:“原来你是个狼心狗肺之人,我伯父何等抬举你,不报恩,却起此反心,乃贼也!”李密一时愤怒,腰间拔出宝剑,大骂:“好贱人,如此无礼!”挥手一剑,将主杀死。可怜:只因忠义存心正,落青锋损玉颜。。
李密怒犹未息,召王伯当相商。伯当见杀了主,大吃一惊,跌足道:“不好了!这也太觉草莽了些,还有么商议?此时不走,等待何时?”李密懊悔已迟,慌忙与王伯当披挂上马,逃出东门而走。
这里邢国府中家将人等飞报入朝。高祖得报,拍案大怒道:“好狗!朕不来罪汝,反给你厚恩,你不报德,反杀朕之侄女,可恨!可恨!”乃命秦王:“领兵追赶,碎尸万,方雪朕恨!”当下秦王出朝,就领兵出东门,一追赶而来。李密在前,闻后面车骑之声,头一看,只见一队追兵飞奔追来,看看将近,只得一声苦。王伯当定了李密,纵马加鞭,往前奔逃。不上十里,到了艮宫山,地断密涧,却是一个死。李密追悔无,长叹数声。后面秦王追兵人马已到了,王伯当把手中方天戟摆一摆,喝一声:“唐兵休赶,俺王伯当在此。”秦王见了,慌忙下马,一声:“王王兄,俺李民来劝你。日之事,理虽亏,王兄不如降了俺唐家罢!”王伯当把戟按定了,声:“秦王千岁,俺王勇素重纲,铭刻在心就是了。”秦王道:“王兄,你何必十分执见?况弃暗投明,乃达人之事,请王兄见机行之。俺李民决非薄之人,日愿下你一个屈膝,你过来了罢!”秦王一面说,一面就跪将下去。王伯当欠身道:“承千岁如此降礼重,我王勇就碎尸万,难以报德。奈王勇生有主在,愿来你臣子,以报大德便了。日惟死而已。”秦王苦劝不从。王伯当勒马挺戟,这里大小将官一齐箭乱射。正是:愚莽焉能存大,番危难岂能逃。不王伯当怎生救护,且看下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