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隐约想起夏初帮他上药时清凉的触感,和用毛巾替他轻柔擦拭面颊时,吞吐的温热鼻息。
萧慕白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身去桌上喝了杯茶,发现茶叶居然未曾换过,刚想唤人进来,又记起今日里,这弄梅居的人都被他谴退了。
不由自嘲的笑了笑,去里屋换了件衣袍。
刚刚穿上外袍,听见外屋有声响。
他以为是夏初进来了,正在系着最后一根带子准备出去。
一抬头,却看见屏风外是个婀娜多姿的少女身形,不由的蹙眉带着薄怒道:“不是吩咐过,今日不用人来伺候,你是哪个院里的丫鬟?”
屏风外的少女却恍若未闻,一边踩着轻快的步伐,一边向里间走去。
随着她的莲步轻移,身上的罗裙发出叮叮的银铃响声。
萧慕白心中不悦,冷下脸来,出声呵斥道:“谁准你进……”萧慕白的话还未说完,便见少女已经走了进来。
她内里袭着一身白裙飘然素淡,外罩有粉色的纱衣。
纱衣隐隐透着些衣裳的华美雀纹,裙摆及袖口用银白色祥云的梁锦镶边,服帖的拢在她身上。
丝带垂落脚踝,身形纤长匀称。
肤若凝脂,两腮润红。
仿若一朵刚刚开放的琼花,白里透红,分外可爱。
而腮边的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又凭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
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
而那眸子,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灵动无比。
此时,正眼角含笑,两瓣不点而赤的珠唇牵起一抹狡黠的神色,对着他戏谑道:“萧慕白,你不是可以闻出我身上的药草味么?”
而萧慕白的口型正卡在“来”字上。
是以,他此刻舌尖抵着上齿,嘴唇微启,随着那声“萧慕白”的声音响起,系带子的手也僵在原地。
整个人宛若一尊巧夺天工的精美雕塑,伫立在原地。
夏初见他系了一半的带子正在缓缓松开,自然的便向前踏了两步,帮他系好后,仰面正好对上了他低垂的睫毛,和满目惊诧的双眼。
他的眸色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像是洒了一层灰。
灰如点漆的深色之中,又夹杂着一丝欣喜和不安。
萧慕白退后两步,捏了捏眉心道:“我昨天酒醉,逼你今天换女装给我看的吗?”
这话说完,轮到夏初愣在原地,片刻后甚至低头看了看自己。
唔,虽然她正值发育,日日束胸,委实有些影响,那也不至于看不出来,她眼下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儿身吧?
萧慕白正在头疼的回忆自己昨晚还逼他做了哪些过分的事情,鄙夷自己兽心昭昭,竟然如此不堪。
心念一转又觉得不对,夏初也不是那种任他搓圆捏扁的人。
难不成……
萧慕白兀然抬头,却见夏初一双乌黑鎏金的双眸,瞳孔正微微缩起,傲气凌人的看着他。
此刻她秀眉微蹙,丰润的红唇泯出一丝讥笑。
“我姓夏名初,乃是萧国夏候府唯一的嫡女,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