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蕊万万也没有想到,萧慕白给她的第一个指令,竟是让她自报身份去给萧梓穆传讯……
她心情复杂,喜忧参半。
喜的是,萧慕白并没有与瑶华宫有冲突。
忧的是,她一旦自报了身份,传了这口讯,萧梓穆将如何看她,莲妃娘娘,还会不会留她在身边……
两厢抉择之下,她还是去了趟永宁殿,寻到了萧梓穆,如实转达了夏初被冤下毒,软禁在了慈安宫,侯爷进了宫,他如今被皇上监控,疑他谋朝篡位。
此时,万不可做任何举动。
尤蕊说完,向来温润的萧梓穆忽然面色一凝,伸手掐着她的脖颈,问她究竟是何人所派,是何居心,胆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胡言乱语。
尤蕊磕磕巴巴的说出墨王殿下,萧梓穆面色一怔松了手,尤蕊这时才知,为何萧慕白让她自报身份……
她将前因后果据实相告,心中忐忑。
萧梓穆信了之后,倒也没有对她过多苛责,若是以往他会幼稚的愤怒,可如今面对尤蕊的坦言相告,他反而能理解当初萧慕白的做法。
他神色萎靡的挥了挥手让尤蕊安心回去,并且应承了她,此事不会告诉母妃。
尤蕊眸光一亮面色一喜,谢了恩便匆匆的回了瑶华宫。
徒留萧梓穆一人怔在了书房内,口中喃喃自语:“那根下下签,竟是真的应了。”
他颓在书房内,甚至还没有理清皇上是何时监控了他,辛涯便在门外提醒他,该上朝了。
腊月寒冬的寅时三刻,他拿冷水净了面,试图让自己思绪清醒一些,可大脑还是让那些令他心悸的讯息轰的有些浑浑噩噩。
他勉强维持着一贯的神色迈进了太和殿,便看见萧言竣对他笑的一脸得意,还亲热的唤了句:“七弟,这一路走来可有冻着。”
萧梓穆虽然内心很不愿意搭理他,面上还是弯了弯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温声回着:“有劳四哥关心了。”
萧言竣挑衅的嗤笑了一声,随即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那可不,何止关心,四哥今天可得好好关照你。”
萧梓穆心下一沉,抬眸再看他之际,这才发现,太和殿上,居然一个大臣都没有。
萧梓穆也懒得再费心力和他寒暄,径自走到了一边安静的立着。
过了卯时,太和殿上还是无人出入,正当他惶恐不安之际,便看到侯爷和虞业成立在了殿外。
他不敢吱声,甚至不敢抬头多看一眼,余光瞥到李公公的脚步急促的跑向了殿外,没一会,又小跑着赶了回来。
再抬头时,侯爷和虞业成的身影都已经消失不见。
他本以为,夏初被冤下毒谋害父皇,已经是最严重的指控。
没曾想,随着施浮丘的到来,汇报的这一件事,比起下毒,也不遑多让。
他双手负在身后紧紧握拳,指甲陷进掌中狠狠掐着自己,若不是赖以这痛感,维持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