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江楼不同寻常,好几日都没有开门,等开门迎客的时候,大家会发现,原来的带班掌柜鹦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年轻人,据说也是永嘉侯的后人。
说到永嘉侯的后人,大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发生了这种事,鹦哥自然是被取代了,反正永嘉侯有那么多的子孙,没有了鹦哥,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更多的子孙站出来,延续家业。
鹦哥也没有消失不见,有人亲眼看见鹦哥拖着一条残疾的腿,背着包裹,从家中出来,据说是被叔父罚去守陵,从此往后余生,与陵墓为伴。
永嘉侯的祖籍不在这里,祖坟也不在这里。
鹦哥能活着,就已经是锦衣卫格外开恩了,但这样的结局,还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唏嘘。
吴大儒得知消息后,神情复杂。
“永嘉侯说要给人一个交代,没想到真的这么做了。”他自言自语道。
提到鹦哥,大家都会联想到另一个男人。
永嘉侯处罚的是下面的子孙,可以做到六亲不认,不顾情面,而吴大儒面对的是自己的小儿子。
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吴大儒作为一代儒师,钻研圣道,比别人更深知这个道理。
“去,给夫人说,收拾收拾,送小儿子出门。”他面如死灰说道。
出门?
去哪里?
面前的仆妇心中不解,但还是低声应是,转身去向夫人通禀。
吴公子并不知道父亲的决定。
他躺在床上,睁着双目,看着头顶一方的帐子。
外面无声无息,除了一日三餐有人送饭进来,他好像被人遗忘了。
门外有人白天黑夜片刻不离地守着,唯恐看不住他,担心他跑出去,还加上了一把锁。
这样也好,自从事发之后,他被接回家,一连几日都没有出门。
家里人也是为他作想,他现在出门的话,估计会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想到这件事,吴公子双眼通红,到现在都还是懵的。
鸟鸣声突然响起,他还以为是那家新燕啄春泥,接着是一片鸟鸣……
窗外隐隐传来读书声,读书人在另一个院子,相隔有些远,声音飘忽。
“这些读书人。”吴公子从床上坐起来,恨意让他的脸变得扭曲。
耳边的读书声更甚,这些读书人讲究文雅,是在以这种方式嘲笑他。
吴公子捏紧拳头,脸上青筋爆出,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去打人。
但门窗紧闭,出也出不去。
吴公子叹了口气,重重地倒在床上。
鹦哥不知道怎么样了,已经被永嘉侯的人抛弃了吧,他叔父有好几个子侄,也不是非他可用不可。
至于自己,父亲虽然有好几个儿子,但亲生的,打断骨头连着筋,父亲怎么舍得?这种风流事,外面的人议论一段时日也就过去了。
有父亲在,天塌不下来。
吴公子稍微松了口气。
他这样在家中躺一段时日,事情也就过去了。
正思忖着,外面传来脚步声。
来了,他就知道父亲舍不得。
吴公子忙闭上双目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