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两年,哥哥可还好?”
作为大理寺少卿,这些年他一直协助刑部在各地查案,经手的案子没有上千也有几百。
小到百姓丢了一牛一羊,大到私铸银钱投采矿山,皇上曾数次宣召他入京封赏升职都被他一一拒绝。
叶思娴知道这都是为了自己,同样也为了叶家。
“尚好”,叶思钧语气淡淡的,目光看向别处。
“这次回来,哥哥准备在江南待多久?”,叶思娴又问。
“母亲离世我自然要守孝,这两年各地大案积案都被办得差不多,我已向皇上请辞,要在家丁忧守孝”
早就料到哥哥会这么说,叶思娴也不觉意外,她苦涩一笑。
“那就好,跑了这么些年也确实该歇歇”
“是我不孝,父母床前没侍奉一天,到头来还是嫂嫂担起这一切”
叶思娴慢悠悠说着,杯中茶水已凉,哪怕她捧在手心呵护也还是一盏冰凉,并不能改变许多。
“多余的话不必多说,我去看看皇子和公主们”
不知该怎么面对妹妹,叶思钧绷着脸离开,临走他终于回过头用还算温和的语气。
“当年是我太冲动,我知道那些不能全怪你,你应该比任何人都难受,我却没站在你身边”
她的妹妹当年也是活泼开朗动人的小姑娘,在父母兄长的宠爱下长大,骄傲张扬意气风发。
她没有经历任何风雨,一直被保护得好好的,凭什么入了宫就要学会母仪天下。
她何尝不想和自己夫君一心一意到白头。
“知道哥哥有此心,我也算没白来这一遭”
深吸一口气她扬起笑脸:“一切都过去了,以后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哥哥大可放心”
叶思钧心里以一痛,不忍再多看一眼大步离开。
……
叶老夫人是晚膳前离世的,她想吃的冰糖百合粥终究没吃上。
叶家上下大小跪在床前哀哀痛哭,连叶思钧都红了眼眶。
他知道母亲其实早就不行了,无非是撑着一口气等妹妹回来,见到妹妹心愿已了,老人家在梦中安然离世。
叶思娴平静为母亲穿戴好衣裳,细心为她整理每一缕白发。
“哥哥不必伤心,娘总算没留下什么遗憾,该见的都见了,打明日起好好准备后事就好”
“皇后娘娘,母亲她其实一直都在念叨你,说早知当年她就不让您入宫了”,云珠抽抽噎噎。
叶思娴心里又一痛,苦涩笑:“不重要了,眼下好好办正事才是正经,父亲的丧事太素,母亲的要办得好看些,我也在这儿给母亲多守几天孝”
当年的事不愿多提。
皇帝已经妻妾成群,六宫已经和睦,没有人可以再以此事攻击自己,过去的就算过去吧。
“是!”
……
景顺二十年腊月,叶家老夫人病逝的消息迅速传了出去。
因她身上还挂了个忠王妃的名头,又是皇后娘娘的生母,皇上名正言顺的岳母。
满朝文武都不敢不重视,不管先前有什么隔阂,总归这回不敢怠慢,一个两个以最快的速度送来吊唁礼。
江南各州府郡县的官员更是有眼力见儿,早早派人前来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