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泪是为他留的吗?
这话是对他说的吗?
这是纪悄被推出病房时脑中闪过最后的两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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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老太爷又一次召唤阎澄去了书房,孙子最近很乖,他听佣人回报的,觉得也许是时候进行下交谈了。
然而见到阎澄的面时却见他的精神不如预想的好,脸上还是没有肉,眼睫则耷拉着,嘴唇有些发白。
“早餐没有吃吗?”
阎澄摇摇头,“吃了。”
“不是每天都有锻炼吗?累到了?”
阎澄“嗯“了声,”有点失眠。“
“年轻人失什么眠,明天找个中医过来把把脉好了,看能不能调理下,给你妈妈看的那位就不错。”
说到这个阎老太爷又想到,“你去看过你妈妈了吗?”
阎澄:“没有。”
“唉……去看看吧,其实你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她一直病着,你这不孝子也不知道关心关心她。”
阎澄板着脸,没有接话。
老太爷看他这模样也没心情教训了,甩甩手道,“去吧去吧,看过你妈后好好回去睡一觉,在家都能养成这幅样子。”
阎澄出了书房本想直接上楼的,但是脚步一顿,还是朝隔壁院子走了过去。
现在已是十点多了,但是到了那里却大门紧闭,阎澄敲了两声,陈妈才来开门。
“小澄来啦,”陈妈面上带笑,“快进来,你妈妈在楼上呢。”
“还睡着?那我……”他本要说明天再来,但是见陈妈微有辞色这才改口道,“好吧。”
元旦才过,正是一年中最冷的几个月,这栋小楼里却暖意十足,特别是进了谈莺的房间,就阎澄这个体格,立刻背后就起了一层薄汗。
谈莺醒着,披了间衣服正坐在床上喝中药,外婆则坐在一边戴着眼镜研究手里药瓶上的说明。“
见到阎澄,外婆皱眉道,“可知道来了,“下一句则和爷爷说得一样,”怎么不见胖?“
阎澄一时只看着谈莺不说话。
外婆道,“站那儿干什么?先过来。”
阎澄迟疑了下,走了过去。
近了才发现,谈莺的床头放着很多瓶瓶罐罐,上面大多是英文,阎澄就算认得字也不认得意思,瞥了一眼便转过了头。
谈莺忽然开口道,“你这是请假了?”
记忆里,她除了问自己学习就是学习,别的没了。
阎澄像是堵着气一般,故意说,“没有。”
谈莺果然不满地微微蹙眉,“大学就那么好对付么?”
阎澄哼笑了一声,“这书读得有什么意思。”
外婆推了他一把,“说什么混话!”
谈莺道,“把你的想法说来听听。”
“我没想法。”
“没想法你在那儿信口雌黄呢!”外婆觉得阎澄不太对劲儿,嘴里却还是缓和道,“绝对是给学习不好找借口。”
说着,也不等阎澄开口,直接把他赶了出去,自己也寻了个由头随在了后面。
一出小院,外婆就忍不住骂道,“你心里不满这是要拿你妈妈撒气是吧,翅膀硬了啊!”
阎澄抿着唇,下巴到侧脸的线条一片僵硬。
外婆看不得他这表情,扬了扬声,“怎么回事儿?是男子汉就别扭扭捏捏的,有什么话就说出来!”
阎澄忍了忍,终于问道,“我是不是有个弟弟?”
外婆一呆,“你说什么?”
阎澄看向外婆惊惶的眼,继续道,“被我妈妈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