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带它们出去溜达,从来没见这么听话,这俩即便是表演原地驴打转都不愿意回圈。
现在她特意叫它们躲出去,这俩反倒第一时间就集体违背了她的意愿。
总之,根本就是在跟她对着干,不给点教训是真的不行了。
反正借题发挥什么的,小孩肯定看不出来。
而事实上,目睹了这一残忍手段的于元满脑袋都是小问号:???
天真的他曾以为夏夏是肯定会把小牛和小白轻轻地抱回屋里去的。
说好的大家一起守护小牛和小白安眠呢?
于元瞟了眼嘴角微微带笑的冯时夏和她手上轻柔又坚定的扁担,默默在羊圈门口让出了两步的位置,看着圈里慢吞吞茫然起身的两只原地直愣愣互相对视,满脸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儿”。
等冯时夏把两只羊有序地赶往睡屋,他也不用谁帮,自己解下白菜和黑豆的牵引绳,直接抬腿就跟上。
为了保证接下来的睡眠质量,冯时夏不敢把两只羊留在卧室,得离俩狗子远点。
进了堂屋又觉得还得离鸡笼远些,最终赶到了堂屋东侧,抱了一捆新稻草让它们暂时安顿下来。
气归气,她也知道后来折腾这两小时有自己不够仔细的原因。
他们到处找羊,来往经过羊圈那么多回,却一次都没想过走近去确认下。
只固执地以为它们得到了自由,就绝不可能自己主动再回圈里。
是她太想当然,太自以为是了。
白白让小家伙跟着自己担心。
她确实有一定的责任,不能那么厚脸皮地都让无法自辩的羊背锅。
所以,惩罚它们直接睡地板什么的念头,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就打消了。
路过鸡笼,她担心鸡鸭崽被吓到,特意开门看了下。
本以为那些人走了很久了,它们早该重新陷入熟睡,结果笼门刚开,油灯一照,缩着脖子挨在一团的六小只就陆续睁开眼,齐齐偏过头来跟她冷漠对视。
好像个个都只是在假装冷静而已,其实根本都在严重失眠。
而二斤,倒跟青春期永远都处于睡不醒状态的孩子没啥两样。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冯时夏一阵尴尬,不管真假,人家确实本来都睡得好好的了,她这多余的关心反而成了最大的打扰。
轻手轻脚重新关上笼门,回到卧室,俩狗子已经自动自发地先一步闭眼躺回它们的簸箕里去了,连牵引绳都来不及等她解。
唯有小家伙还精神奕奕地端坐在床尾,表情严肃,似在思考什么重大的问题。
于元不困吗?
那当然是困的。
除了极偶尔会在夜里醒来解决个人问题,他从来都是一觉睡到天亮的主,没有哪一次像这般中途被强迫清醒数小时。
只是,比他犯困更重大的问题是。
他现在又闹不清夏夏到时是糊涂还是没糊涂了。
小牛和小白没有丢,并不是坏人把它们抓走了。
那夏夏所说的夜里来过的坏人到底还是不是真的?
他之前不信,后来怀疑,再到确信,现在又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