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了吧?”林天眼睛一暗,心里想着怎么弄走人,怎么封她口。
“别管她。”傅星河根本没把她放心上,也不怕她乱说。
林天点头,“她好烦,你们院每年都要进几批医生,解决一个谭娇娇,肯定还有下一个,下下个。”
他愁眉苦脸的,傅星河说:“但我的心只有一个,你拿走了。”
林天眼睛一亮,傅医生刚刚是不是说情话了!!!林天左右看了一眼,走道尽头有来来往往的人,他也不敢凑上去亲傅医生,只靠近他小声地说:“幸好我拿走了。”
“我去工作了,林小天,你也要认真工作。”傅星河捏了下他的耳朵。
林天耳朵发烫,“好好好,那边有人在看我们诶。”
“看他的。”
傅医生一贯都是这样的态度,别人要看就看,要说就说,都跟他没有关系,他行得正坐得端,什么都不怕。
反倒是林天,他顾及傅医生的工作,想出柜,却一直都很犹豫。他留着林城安,就是想让他把自己的事捅出去,他那时候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必须和傅医生出柜。
但林城安不知道在谋划什么大招,或者他正在找人当枪,还有大伯,林阳明被判刑的事,让他大受打击,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的。
林天知道防不胜防的道理,他一直都奉行做两手准备,实在不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则。
从医院出去,林天在车上打了几个电话,然后把谭娇娇的资料发了过去。
对方得了资料,回邮件说今明两天之内办妥。
林天这下心情舒畅了,一想到医院里有这么个人,每天躲着偷听偷窥他家傅医生,林天就很来气。尽管曾经的自己,也是每天来医院这样偷窥,但林天从不靠近他,只是会远远站在走廊尽头,看上他一眼,结果谭娇娇!谭娇娇都趴门上去啦!
幸好傅医生只喜欢他。
下午手术时,几个实习生跟着主任上台,谭娇娇站在离傅星河最远的位置,看着心不在焉,神识已经飘远。她心里还一直想着傅医生和那个姓林的男人,之前,第一次见到林天从主任办公室里出来时,她就去翻了病人林英泰的病历,手术同意书上,签着林天的名字,关系是病人的孙子。
再后来,她就就发现,原来总是来给主任送饭,接他下班,也总是戴着帽子口罩,如同一个普通病人的男人,就是这个林天。
他和主任什么关系呢?谭娇娇想到一个可能性,又觉得不是吧,主任怎么会是同性恋,明明叔叔不是那么说的。可是该怎么解释他和主任的那些亲密动作?
想到这里,她又分了神,“娇娇,娇娇,十号手术刀。”
旁边有人喊她,她也在走神没听见,被人推了一把,才回神,“啊?怎么了?”
“十号手术刀。”旁边大夫说。
“噢,噢!”她立马递了过去,手术刀转交到傅星河手术,他眼睛对着手术显微镜,动作很流畅,嘴里说:“谭医生,这台手术你不用跟了。”
“什、什么……”谭娇娇一下愣在原地,主任要把她赶出手术室!她咬紧下唇,主任要赶她出去?!肯定是因为……因为下午,那个林天肯定在主任面前说了什么。
“谭医生。”傅星河撩起眼皮看了迟迟不动的谭娇娇一眼。
谭娇娇还想解释,看到他的眼神,立马就不敢了——主任一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她今天在这里忤逆他,明天她就可以走人了。
她默默走到旁边,摘了手套和手术服,出去时,没有人看她。
一出去她就哭了,她拿着手机走到阖无一人的楼梯间。
“叔叔,”她在电话里哭,“主任他不喜欢我,他、他、他喜欢男人。”
“什么?”谭松林大惊失色,“你慢点说,说清楚怎么回事,有证据没?”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稀里哗啦的,楼梯间被雨水声音淹没。
“我也……不知道,他肯定是了,不然为什么不喜欢我?我都那么明显了,我也很用功啊,老是找他问问题,他怎么都不理我。”谭娇娇一边抽噎一边说,她难受,谭松林却是大喜过望。
正愁抓不到姓傅的小辫子!
“你跟我说说,你都在医院看到什么了?”
谭娇娇觉得谭松林是在帮自己想办法,就一五一十全说了,包括林天是谁,林天爷爷是谁,都说了,“他是个大人物,很有钱的大人物,我……我惹不起的。”
“你别怕,有我给你撑腰,咱还怕一个同性恋不成?”谭松林是医生,对这类事是比较理解的,可是他理解,老百姓不理解啊!你看他们院——不,他原来工作的医院,沪市综合病院传染科,那些个艾滋病啊,全是同性恋。
艾滋病有多可怕?看街上那些广告就知道了,连卖避孕套的都要打广告说预防艾滋,艾滋这个东西,是有潜伏期的,你前期看不出来,后期毛病就大了,基本是没救了。
虽然国外同性恋合法,但是中国没有这个法律啊!
听她说完,谭松林安慰了她几句,“你那儿有证据没,照片什么的?”
“我……我拍了几张,就搂搂抱抱什么的,他们上一辆车,好像还住一起的。”
傅星河下了手术,就看到谭娇娇在外面,看见他就直奔他过来,说:“主任,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今天手术我太累了,对不起。”
“你从心外转过来也几个月了,这期间大大小小的手术你也跟了几十台了,小谭,你不适合做医生。”他几乎是下定义般地说,旁边听到他这么说话的医生护士都惊呆了,主任怎么突然说话这么苛刻?看看小谭医生都哭了,那眼睛肿的,不过也该说她,做手术呢,还走神?心思往哪儿放了?
的确不适合从事医疗性质的工作。
傅星河说:“你的实习报告我晚上就批,明天开始不用来了。”他说完便走了,这下小谭医生坚持不住了,豁地蹲地上,抱着腿哭起来。
回到办公室,傅星河写完病历,收了满桌的纸张,刚出电梯,他就看到了林天。青年拿了一把伞,还是站在他的照片前面看。
医院大厅里穿梭着一群湿漉漉的人,弥漫着水汽。
“林天,不是说了让你在家等我吗,等我多久了?”
“下雨了傅医生。”他皮鞋上有水,是老吴把他送过来的。
“走吧。”傅星河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手里的雨伞,在出去时撑开,也自然而然地把林天揽怀里,半抱着他往停车场走。
他动作实在太过自然,也理所当然,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有什么不对,哪怕是看见了,也只会觉得是感情好的兄弟。
小杨医生坐在车里,还在和副驾驶的小周说起下午谭娇娇的事儿,“你是没上这台手术,你不知道主任有多凶,谭娇娇求他,主任让她明天不用来了。”不让一个实习医生过关而已,哪怕她的实习期还没结束,作为脑外科的主任,傅星河肯定是有这个权利的。
“虽然吧,是有点儿过分了,可那是小谭自己不上进啊。”
小周往嘴里塞着冬草莓,漫不经心地说:“我觉得主任没错,谭娇娇在手术台上光瞅主任去了,哪里能当好一个医生?这事儿我站他……”她一颗草莓进嘴,猛地看到什么了,噎住了,“咳、咳……”她咳嗽起来。
前面那俩背影,不是主任和他的小奶糖????这俩个怎么光明正大的搂搂抱抱,打一个伞!
也是很过分了!
“你怎么了吃个草莓都能噎住……”小杨一边无语地说,一边看向她惊诧的目光所抵达之处。“咳咳咳!”他突然也咳嗽起来,目光震惊,“那、那不是咱主任吧?!”
小周大夫可疑地沉默了一下,回答:“不是他。”
“就是他!”小杨大夫非常笃定,“你看他!他上车了!那个车,三个七,不是他的谁的?他旁边那……”
傅星河先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把伞倾斜,保证林天淋不到一丁点雨。等林天上车,他才走到驾驶座开车。
“应该我来开车的傅医生……你手肯定好累的。”
“不累。”他说:“下午就一台手术,很轻松的。”
“怎么能说轻松呢,没有事情是轻松的,做手术就更难了。”有时候傅医生连着从早到半夜的手术,回到家,林天给他按摩手指,发现他的手会有细微的颤抖。不明显,但是的确有。
这样的傅医生,林天自然是不准许他做这个做那个的,就连开车,常常都不让他自己开。
傅星河以前也自己开车回家,没什么大不了了。下午堵车,车子堵在路上了,傅星河说:“我今天和谭娇娇说,让她明天不用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林天叫傅医生哥哥叫的好听,叫傅医生爸爸岂不是更好听hhh
昨天人真少啊,我感到了寂寞tt
关于安眠药自杀急救,是百度来的,也不知道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