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房外。
早已候着的太医正在内寝帮着封卿医治,丫鬟一盆盆血水的往外端;高风正在不远处的门口和手下说着什么,大抵是那个刺客的踪迹吧。
院落里人并不多,可处处亮着烛台灯火,很是明亮。
叶非晚静静站在寝房门口处,神色怔忡。
莫名想到了父亲,当初也是这般,无数天下闻名的大夫在屋内医治着,可是最后,父亲还是走了。
茫然、无措,一遍遍冲荡着她的思绪。
“王妃,您无事吧?”身前,高风的声音传来。
叶非晚陡然回神,许久摇头:“无碍。”
“我命人扶您去一旁歇息……”
“不用。”
“您的脸色很难看……”
“不用。”叶非晚打断了他,声音有些急躁。
高风一滞,最终住了口,摇摇头低叹一声再未多说什么。
天色渐渐泛起一丝鱼肚白,只是有些阴沉,凉风阵阵,吹在人身上带着几分寒意。
寝房门终于被人打开,一个太医走了出来:“王爷后背所受剑伤不浅,但所幸并未伤及肺腑,静养月余便可,万不可再操劳。只是……”说到这儿,太医想到什么,“今日是五月初七,怕是十日后的宫宴,王爷不能去了。”
“多谢太医……”高风在和那太医说着什么。
“今日是何日?”叶非晚蓦地开口,声音比此刻的天色还要冰冷。
高风不解,却仍旧应道:“五月初七。”
五月初七。
叶非晚脸色煞白,这是前世……她用银簪刺封卿的日子,那时也是这般,封卿在寝房内被太医医治,她跪在房外只求和离。
而今……一模一样。
只是今生封卿所受之伤不是她刺的、只是今生她早已求来了和离圣旨而已。
仔细想来,即便她重生,可是每件大事,该发生的仍旧发生了。
譬如她与封卿成亲,譬如封卿夺权,譬如叶府倒塌,譬如……如今封卿受伤。
叶非晚的手突然细微的颤抖着,命运当真这般强大而不可摧毁吗?哪怕重新来过,却仍旧与前世一一对应。
“王妃,您无事吧?”高风上前,担忧问道。
叶非晚恍惚间抬眸,眼中惊惶一片。
那么……她的死亡呢?是否……同样不可更改?
心口一颤,叶非晚转身便想要离开。
“你去哪儿?”身后,一人嘶哑却磁性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狠厉。
叶非晚那脚步一僵。
“王爷,您现在的身子,还不可走动!”太医的声音尽是担忧。
叶非晚猛地回神,怔怔望着门口处。
一人穿着雪白的里衣,脸色煞白却双目猩红的走了出来。
封卿。
他望着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叶非晚,你死了这条心吧,本王绝不会让你离开。”
正如前世,她刺伤他后,跪在房门前只求一封和离书时,也是这般,封卿枉顾众人的阻拦,走出门来,他对她说:叶非晚,你死了这条心吧,本王,绝不会给你休书!
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