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是纳芙蒂蒂的情人”
赛西斯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到了图坦卡蒙的耳膜里,听着这一句话,图坦卡蒙心中的怒火几乎快要实质化。
然而事实上,图坦卡蒙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如此生气的缘由。在继任大典上的时候图坦卡蒙还曾告诉自己,要做一个合格的君王,不要被轻易挑起情绪,要时刻保持着冷静。
但有些可笑的是,一到了与纳芙蒂蒂相关的事情上,图坦卡蒙就没办法做到平和待之。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图坦卡蒙告诉自己要冷静,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在这个自称是纳芙蒂蒂情人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并不是他的错觉,在图坦卡蒙看向这个男人的时候,对方那有些奇怪的瞳孔里浮现出了一抹明显的不屑和轻慢。
显然,这个与纳芙蒂蒂亲昵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图坦卡蒙注意到这个男人的五官和他那死去的父亲有些微妙的相似,而这份相似让图坦卡蒙想起了一件很久之前的事情。
图坦卡蒙记得,在纳芙蒂蒂成为他父亲的伴侣之前,曾是父亲的兄长赛西图尔斯的未婚对象。
图坦卡蒙还记得,加里曾经提到过纳芙蒂蒂的身边,有一个名叫赛西斯的侍者。
现在看来,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赛西斯。
很快分析出对方的身份之后,图坦卡蒙反而没有了刚开始的错愕与震惊,他慢慢平复心绪,将视线转回到了纳芙蒂蒂的脸上。
“纳芙蒂蒂,这人真得是你情人吗?”
虽然已经大概猜到了事情或许并不像这叫赛西斯的男人说得那样,但是图坦卡蒙还是想听到纳芙蒂蒂亲口回答。
“是与不是,与你何干?”付臻红轻飘飘的说出了这一句。
若是平日里,图坦卡蒙听到付臻红这么说定然会下意识的杠上几句,但是眼下,图坦卡蒙却反而冷静了不少。
纳芙蒂蒂这么回答,让图坦卡蒙明白了赛西斯在纳芙蒂蒂眼里或许也不过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存在。
图坦卡蒙想到了来这里的目的,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被纳芙蒂蒂牵着鼻子走。心思转念间,他收敛住神色,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冷静平和:“纳芙蒂蒂,我想和你单独谈话。”
付臻红整理了一下因为方才的亲吻而显得有些凌乱衣物,他瞥了一眼赛西斯,然后才看向了这刚继任法老之位的少年:“图坦卡蒙,我说过,我是你的长辈。”
图坦卡蒙闻言,微微顿了一下,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改口道:“神使大人,我想与你单独说话。”语气尽管还是有些不情不愿,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忘记该有的恭敬。
而付臻红却淡淡的说道:“夜深了,有什么话改日再说。”
是改日,而不是明日。
甚至不是一个准确的时间。
图坦卡蒙眉头一皱,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付臻红却站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与自己只隔了半米远的神使纳芙蒂蒂,图坦卡蒙莫名有些紧张,特别是在对上纳芙蒂蒂那深邃的蓝色眼眸后,没来由的有了些许的拘谨。
“图坦卡蒙,你如今已是埃及的王,作为上下埃及的统治者,年龄不是你可以任性或是愚蠢的理由。”
付臻红直视着图坦卡蒙的眼睛,声音冷冽而清幽,如同山谷的泉水缓缓敲击着溪流之下的碎石,“有些事,想清楚了再问,想清楚了再做。”
图坦卡蒙垂在身侧的手一紧,他嘴唇翕动了一下,还想反驳:“你”
然而他这话才刚开了一个头,下巴就被付臻红的手捏住了。
付臻红用了几分力道捏着图坦卡蒙迫使这位少年法老扬着脖子,他蓝色的眼睛微微半眯,轻描淡写的说道:“图坦卡蒙,若你不能做一个合格的君主,我会收回你作为法老的权利。”
图坦卡蒙咬着牙不说话了,他知道纳芙蒂蒂说得都是真得,他也很清楚,纳芙蒂蒂有这么大的能耐,收回他的继承权。
在埃及,纳芙蒂蒂,神的使者。
是埃及民众心里,最无可替代的存在。
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信仰和遵从,无论纳芙蒂蒂做出任何事,在那些人眼里,都是正常的,他们不会质疑,只会虔诚的追随在身后。
图坦卡蒙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认清到这一现实,他整个人犹如被当头一棒般,瞬间清醒了不少。
确实他有些冲动了。
他现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和纳芙蒂蒂之间的差距太大。他也没有质问纳芙蒂蒂的权利,弱者没有话语权。
他更没有资格将父亲与母亲之间的敌对关系牵连到纳芙蒂蒂的身上,因为一开始做出背叛之事的人就是他的父亲和母亲。
作为两个背叛者的孩子,他又有什么立场去憎恨纳芙蒂蒂的冷漠。
而就算暂时抛开了这些不谈,现在他已经成为了法老,一言一行都应该慎重,若是全凭借着性子意气用事,是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法老王。
想明白这些之后,图坦卡蒙那原本还有些不甘和凶狠的眼神慢慢变了,那浑身带刺的攻击性也随之消散了。
“我知道了”他缓缓开口说出了这一句,仿佛在一夕之间成熟了不少。
付臻红盯着图坦卡蒙看了两秒,在确认图坦卡蒙真得明白他的意思之后,冷然淡漠的语气也稍微柔和了些许,“乖孩子。”
图坦卡蒙的耳根因这三个字而瞬间红了个透,就连脖颈和脸颊也弥漫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而这时,图坦卡蒙似乎才反应了过来,自己的下巴正被纳芙蒂蒂的手捏着。
下巴处所接触到细腻触感正是纳芙蒂蒂的指腹。
一时之间,一种淡淡的羞耻之感从图坦卡蒙的体内蹿升,图坦卡蒙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脸颊处的烫意,下巴那被纳芙蒂蒂的指腹捏住的地方更是像被一团火灼烧了一般。
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