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
“咳咳咳……”太皇太后咳嗽了几声,曾嬷嬷立即抬手轻轻给她顺背,不无担心地说,“咳了几天了,未见好转,老奴还是去请太医来给您看看吧。”
“不必,哀家这是老毛病了。”太皇太后摆了摆手,叹了口气。
曾嬷嬷还要再劝,这时宫人进来禀报,“太皇太后,皇上来了。”
太皇太后一愣,不等她说话,顾衡已经自外走了进来。
他上前,谦和有礼地朝她行了一礼,“皇祖母。”
看着这个孙儿,太皇太后面色淡淡地说:“皇帝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
顾衡道:“这段时间,孙儿忙于国事,没有腾开身来看皇祖母,还望皇祖母恕罪。”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既是为了国事,哀家怎好怪罪?皇帝坐吧。”
“是。”顾衡依言在她下首坐了,然后关切地说,“刚刚到门外听到皇祖母在咳嗽,可是身子不舒坦?朕让人去请太医。”
“不必,哀家没事。”太皇太后阻止道,然后开门见山地说,“皇帝今日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顾衡怔了下,看着皇祖母那张看到自己后并没有多少笑意的脸,突然笑了下,“皇祖母为何要这么说?难道朕过来,就不能是单纯地想看看皇祖母?”
太皇太后道:“你都说了,你国事繁重。若没要紧的事情,你又怎么会腾得开身?不要紧,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顾衡闻言,面色淡了下来,低头笑道:“若此时来看望皇祖母的是皇叔,想必皇祖母便不会这样说了吧?”
可能是太久没人在她面前提起顾临朝了,这乍然听到,太皇太后恍惚了下。
但很快,她便恢复了平常。
她淡淡叹了口气,“你皇叔没有辞去摄政王一职的时候,不比你现在轻松。
也就今年以来,他稍微清闲一些,以往边关有战事,他不但要领兵作战,还要兼顾朝廷上的事情,真的可以说是分身乏术。
哀家想见他一面,真不是易事。
原以为他今年回了京城,哀家便能时常见到他了,没想到,他现在又去了千里之外的襄州。
哀家想见他,就更难了……”
“皇祖母在怪孙儿吗?”顾衡没有什么表情地打断了她的话,“怪孙儿将皇叔逼去了襄州?”
太皇太后沉默了下,旋即点点头,“皇帝知道就好。”
顾衡闻言,搁在腿上的手指,紧攥成拳,嘴角勾起嘲讽,“若我不逼他,又能怎么办呢?都说一山不容二虎,难道皇祖母更想看到我们同室操戈?”
太皇太后喉头一痒,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曾嬷嬷见状,大急,“太皇太后,您怎么样?来人,快请太……”
她话未说完,手腕便被太皇太后枯瘦的手指给攥住了。
“太皇太后……”曾嬷嬷愣住,旋即担忧地看着她。
太皇太后朝她摇了摇头,放下捂在嘴巴上的帕子,“哀家没事……”顿了顿,她目光重新看向顾衡,“做人,不能太没有良心。俗话说,饮水当思源,皇帝是不是也应该好好想想?
你皇叔从来就没有异心,你不该猜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