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百灵鸟传达了自己的话，九歌终于可以放心地离开。

“然儿，娘亲······会一直保护你的。”

听着那寒风中传来的笑声，九歌终于露出了微笑。她抬步转身欲要离开，却突然瞧见那茫茫白雪之中的一双汪汪大眼。待她定睛一看，竟是那已瘦的没二两肉的雪灵。

“雪灵？”

“月主子！”雪灵激动地冲进九歌怀中，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是被挖掉了心脏的人，如今却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月主子，雪灵听你的话不再嘴馋了，雪灵一直照顾着小主子逗他开心。你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

摸着怀中硌地她生疼的雪灵的背脊，九歌强忍着鼻子的酸痛咬牙开口：“今日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月主子你明明还活着啊。”主子曾因为思念月主子活成了行尸走肉，小主子如今也还未满周岁，难道月主子竟就这么狠心？

“不，我已经死了。我灵魂虽在，可肉身却亡。待我了却了遗愿便该去转世投胎了。”

“月主子你骗人！”这怀抱如此温暖，自己面前的分明是活生生的月主子。

“我骗人？呵······你来听听我可还有心跳？”她确实是骗了雪灵，可如今她这不人不鬼的模样要如何出现在欧宁他们面前？

雪灵闻言一愣，将信将疑地将耳朵凑近九歌的胸膛。果真是——没有心跳。

难道月主子说的都是真的？可这怀抱明明是活人才会有的温暖啊。

“月主子，雪灵舍不得你，主子也舍不得你啊。”

“舍得不舍得终究都是要面对的，这世上有太多我们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你是无法阻止的。雪灵，听我的话，好好照顾你家主子和然儿，今日的事一定要烂到肚子里。我不想，再让他们伤心了。”

雪灵望着九歌落出泪来，可它却无可奈何。月主子说的不错，很多事都是不能阻止的，这就是人生的无奈，可你依旧是必须硬着头皮咬牙撑下去。

“月主子，雪灵说过，待你转世投胎，雪灵依旧会找到你。到时候你可别不要雪灵。”

“好。”纵使九歌再怎么坚持却终究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她如今虽与常人无异，可那落出的血水再变不成两行清泪。

“月主子你别哭。”望着九歌脸颊上的殷红，雪灵呜咽着伸出前爪去擦拭着，看着自己雪白的毛发被鲜血染红，它再忍不住地哭出声来：“雪灵会好好照顾小主子，月主子你就放心的去吧。”

“雪灵可真乖。”九歌悲恸地抱着雪灵蹭着它的毛发，她从前最喜欢逗这古灵精怪的毛孩子，也早就将它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孩子来疼爱。她舍不得自己的然儿，也舍不得这个爱玩爱闹的小毛孩。

轻轻地将雪灵放进雪地中，九歌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身离开。

她不能再逗留下去了，再去往凤岳之前，她必须在夜婉舞的帮助下让自己完完全全成为一个与常人无异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