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如今嫁给那安州首富为正夫,虽无官爵,却好歹也是个百年望族。不用在权势中挣扎,却也不至于受人欺辱。况且那女人对四哥极好,虽有几门夫侍,却从未冷落过四哥。两人举案齐眉、比翼双飞。母皇是看在父爵的面子上为他寻了这门好亲事。
如今四哥在安州,她孤身一人应对这些豺狼虎豹,只怕一不小心就堕入深渊、死无全尸。
······
夜熙和这边正百般懊恼,那边夜青黛已满面乌云。
只见她一声令下:“来人啊,将张玉文拖出去——诛九族!”
“诺!”她话音一落,立马便有人将那县令拖走。这祸事来的突然,那县令还没回过神来便已没了性命。
经过这么一出戏,余下众人皆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是直愣愣地盯住脚尖,不敢与夜青黛有任何对视。
陛下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将那张县令诛了九族?莫不然,真的是这玉石有损?
天哪,祸事,天大的祸事。本是天降的珍宝,结果就这么毁这么个白痴的手里,不知道那九重天上的仙人们要如何降罪?
扫视了一眼噤若寒蝉的众人,夜青黛的双眼阴鹜地让人恶寒。知道眼下除了她和夜思雨便再没人知道这玉石上的秘密,她低头付在夜思雨耳边轻语了几句才宣布到:“张玉文无知使玉石损毁,尔等后日随朕请天降责!”
“诺!”众人跪首领命,一出好戏就算是这么落下了帷幕。
入夜,九歌正与简池在房间里回味白天的趣事,却不想竟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见九歌突然正了脸色,简池不由得好奇。这弟妹刚刚还笑的夸张,怎么如今又突然正经起来了?要知道她可从不会错过一点取笑人的机会。
“怎么了?”
“有人来。”
“有人?”简池一愣,随即挑眉。他自恃内力深厚,听力异于常人。可如今他什么都没发现,弟妹却听到有来人?
弟妹的武功,只怕不是常人能及。
就在他感叹之时,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也落入他耳。却不知怎的,那人在走至门口时却突然没了动静。
怎么不敲门?莫不然是想偷听?可天底下哪有这么笨的贼人?就算不知道夜婉舞会武,可好歹他还在这房间里呢,那人就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偷听?不,不是偷听,这分明是明听。
玫侓站在门口,双颊火烧般的烫。
他想争取自己的幸福,可又害怕公主会嫌他不懂礼数,没有平常男子该有的温柔。
就那么直愣愣地站着,衣袖被双手拧成了麻花。他思虑着进门到底要说些什么,却突然从屋内传来简池的声音:“进来吧。”
“驸马爷?”玫侓一愣,立马便像被捉奸在床般的羞愧。驸马爷待他极好,他这么做是不是挖了人家墙角?可女人三夫四侍实属正常,更何况眼前这位是一国公主?驸马爷坐正了正夫的位置,他只是想争取个小小的侍郎,这么做也没什么错。
就这么自言自语地纠结了老半天,他终于伸手拍打了双颊,深吸了一口气道:“对,我就是想争取一下自己的幸福罢了。驸马爷应该不会怪罪的。”
忐忑地推开房门,他缓缓上前行礼:“玫侓见过公主,见过驸马爷。”此时的他面若冠玉、白袍胜雪,堪堪只往那一站,便已是光彩照人。
简池是个人精,早已看出了玫侓的心思,从前只是一笑而过,如今望着那举世无双的男人,却莫名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塞在心头。
细细想来,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莫不然,他对弟妹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不着痕迹地往九歌的身上一瞥,他只觉得脑袋轰然一声,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怕被九歌看出什么异样,赶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头顶的血管砰砰直跳,他只觉得整个人像要被火烧了一般。
眼前这人可是弟妹,他怎么能做出觊觎自己兄弟媳妇儿的事来?
“起来吧。”九歌的一双眼睛好奇地落在玫侓身上,完全没注意到简池的异样。这大半夜的,她和简池在一起纯粹是为了想找个人分享白天的趣事,这玫侓来这儿又是为了什么?
“谢公主。”玫侓起身,微抿着嘴唇,一脸的娇羞。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抬眸往九歌的身上瞟去,见对方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时,赶忙做贼心虚地收回了视线。
见玫侓这般模样,九歌更来了好奇。从前古越他们对她的爱都是明目张胆,那些生在尤国的男人哪会有这些扭捏?九歌对玫侓无意,就更猜不出他的心思了。只是一心觉得这小公子哥有趣至极。
“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回……回公主的话,更深夜寒,玫侓只怕这客栈照顾不周,想来看看公主是否要增添棉被。”话说出口,他立马懊恼地埋下头,一张脸鼓地像个包子。真是嘴拙,这么笨的借口也能说得出来?公主要是信了才怪!
“棉被?”九歌自然能看出他说的假话,毕竟她一国公主,这客栈还敢怠慢了不成?再说了,他如今不再是简池的跟班,也不是任何人的仆从,根本不需要做这些小事。
当初他说这府城是他故乡,他已有十年没回来过。她可怜他年纪轻轻便孤苦一人,一时心软便带着他来了。也没给任何人说他是什么身份。想来这客栈是以为他跟她没什么关系,便少给了他棉被。毕竟为了讨好皇家的人,那被子可都送进了女皇和几位公主的屋子。这孩子莫不是冻着了又不敢说,所以来暗示她给她诉苦?
“我这屋子的棉被已经够多了,要不你带几床过去?”
她话音一落,玫侓的脸色瞬间便僵硬了下来。一旁的简池闻言也是极其罕见地没憋住笑,差点没将那刚入口的茶水给喷出来。
这弟妹的理解能力还真是异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