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闭眼听着大臣们讨论的南宫雨闻言睁开了眼,挥手屏退了众人才转过头望着他道:“然儿有雅儿带着,你便再坐一会儿吧。”
“只是坐一会儿?”弋欧宁见状戏谑一笑:“我说陛下,这皇都富商不止我一家,我可都是被你榨成了第五了你还不放过?”
知道弋欧宁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南宫雨倒也不掩饰:“他们朕自然不可能放过,不过你也知道,如今尤国天灾如雨,需要银子的地方自然就多了些。”
“得得得……”只见弋欧宁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反正迟早都是会赚回来的,那便再捐一半吧。”别问他为什么可以在皇帝面前如此不顾礼数,要知道他可是月儿儿子的亲爹。然儿与月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这皇帝恨不得天天能将然儿带在身旁。只怕将他给惹急了偷偷带着然儿归隐,又哪里还会去在乎那些虚礼?
见弋欧宁松了口,高位上的南宫雨一双深邃的眸子闪过狡黠的光芒。他知道这男人好说话,费劲心思去赚钱也不过是因为不愿意看到月儿曾经的努力付诸东流罢了,钱财对于他来说只是身外之物,是以从他手中拿钱自然就容易了许多。
正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钱到花时晓贫穷。还真得亏尤国养了这么个会赚钱的财神爷,否则这接连不断的天灾早就使他国库亏空了,哪还有什么余钱去打仗?
望着大殿下正优哉游哉地品着龙井的男子,他是越看越觉得顺眼。
虽然有时候这厮那不尊不敬的态度着实有些欠揍,但是念在他是在一个人人平等的国度长大,南宫雨自然能忍让些。再说了,他虽出身高贵,但是从小便没什么大架子,先皇在世的时候一心宠着太后,哪还有什么心思去管他?作为一个生下来便被立为储君的皇子,却从小都是跟上官墨和古越在市井中野大的。是以比起其他历任皇帝,南宫雨显得更重情义,也更亲民。
就在南宫雨为自己又从弋欧宁那挖来一趣÷阁巨款而暗喜之时,门外突然响起了福安的禀报。
“陛下,鹰楼楼主求见。”
“请他进来。”至于为什么要用请字,云鹰虽是为南宫雨搜集情报,可那都是看在安然的面子上,若真比起身份,丝毫不逊色于三国的任何一位皇帝。
守卫推开了大门,云鹰应声而入,弯腰坐在弋欧宁身旁,一脸的凝重。
“王爷来信了。”
“是吗?信中可说了什么?”南宫雨一听便觉出不对劲儿来,按理说墨应该是递奏折给他才对,怎么会直接找上了云鹰?莫不然是出了什么事?
果然,他话音一落便听云鹰道:“说是在战场上见到了个奇怪的女人。”
“奇怪?怎么个奇怪法?”
“此女能驾驭硕大的金雕翱翔于天际,并且功力远远在王爷之上。本来那卫国的将军是活不了了的,是她骑着金雕救走了那人。”
“什么?”南宫雨闻言有些不可思议:“这世上还有人能驾驭金雕任意翱翔?”
“从这信上来看是如此。”
弋欧宁闻言也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很快就在脑子里猜测了所有的可能:“尤国和雾隆没听说有这种邪术,会不会与凤岳有关?当初崖山口一战,那简池不是能吹笛引兽吗?”
只听云鹰道:“我也曾有过这种怀疑,不过若真是如此,哥哥那边早该有消息传来才对。”
南宫雨闻言摇了摇头:“简池关注的是朝廷,若此人是来自那些隐居的部落,他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你说得也对,不过如今至少能排除那夜青黛的嫌疑。”
“夜青黛?”弋欧宁闻言放下茶杯戏谑一笑:“她如今后院起火,自己的烂摊子还没解决呢,哪还有什么闲心来尤国找茬?”
“不错。”南宫雨沉吟点头:“不过就算那女子不是夜青黛的人,我们依旧是不能掉以轻心。她能驾驭金雕飞行,自身的能力已不可预估,若是身后再有什么势力与她一同归顺了卫顷侯,这局面必定对我们不利。”
“那便查查看她背后到底有什么势力。”只见弋欧宁抬手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火荣不是来自那什么隐世的部落吗?问问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邪术不就好了?”
“他如今和阿狸正调查月儿的事,我寄了书信,应该明日才能有回复。”
一听到提起了九歌,本来打算离开的弋欧宁又弯身坐了下来:“说到这件事我倒想问问,如今一年过去,当真是一点儿没查出来?”
云鹰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日食之刻,天昏地暗。梅庄地处郊区,方圆十里无人烟。月儿遇害之时,除了你没人活下来。那些人又太过狡猾,行事谨慎,没留下一点线索,就连阿狸用法术都找不到破绽,查起来自然就困难了些。”
“哼……”只见弋欧宁愤懑地一拳砸上一旁的茶几,惊地那青瓷的茶杯滚落到地上碎成了一摊:“当初在那静心湖便差点害死了月儿,如今还生生剜了她的心脏。若是让我抓到,定要将他们都活gua了才能泄恨!”
“huo剐?”云鹰一声冷笑,微垂的双眸寒光炸裂:“就算凌迟也是轻饶了他们。”若是让他抓到了那些人,他一定会利用自己的医术吊着他们的命,将所有的酷刑都用上一遍才能解气。
看着大殿下怒火中烧的两个男人,南宫雨自然也是满肚子的怨恨,一想到月儿是活生生看着自己被挖了心脏,他就恨不得将那些人挫骨扬灰。可是恨又能怎样?没找到人,报仇便是无稽之谈。
“人,我们自然要查。就算是将整片大陆翻个底朝天也一定不可能放过他们。但是这种事我们急不来,要想抓到幕后真凶还需要从长计议,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困难。”
听南宫雨这么一说,云鹰和弋欧宁心知自己是被仇恨蒙了心智,若是因此放过了什么线索,岂不就是便宜了那些真凶?
两人好不容易平息了怒火,终于将焦点又聚集在卫国身上。
只听云鹰开口道:“这件事我会命鹰楼去查,若那女人真是替卫顷侯做事,只怕王爷一人应付不来,我准备明日启程去助王爷一臂之力。然儿的安全,便交给陛下了。”
“嗯。”南宫雨闻言点头:“你放心吧,你走之后,我会增派人手去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