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神之主?原本正叫地欢的花瑾瑜虽是一愣,回过神来却不止没有半分害怕,还反倒抱着踩在肚子上的腿死不撒手。
“神族圣主要杀人啦!”他虽久居忘忧川内,可这位一出世便是传奇的万神之主的故事可没少听。
还没化成人形便能招来破命雷,也不知是走了哪门子狗屎运,好巧不巧偏偏让鬼卿为她挡了劫。融化了天地间第一位神的半数元灵,不过千年便成为了整个神族唯一突破紫天星的神(鬼卿堕落至冥界不算)。天命之女,绝世无双的血色冰莲,生于神族却高于神族的存在。理所应当地成为了万神之主,却从此与同根的双生姐妹分道扬镳成了死敌……
这是所有人都需要仰望的女子,不过花瑾瑜却并不觉得自己高攀。在他的观点里,爱情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去衡量的。身份?地位?金钱?权利?这些通通的一切,在爱情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只知道,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虽然目前人家根本看不上他,不过那心里也是满满的自豪。
他发誓,从今以后,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将她娶回忘忧川内!
不过对于这个过于强大的女人,霸王硬上弓肯定是不可能的。而在一个因为闲来无事就搜罗了世间万种酷刑编制成《刑法宝典》的女人面前装可怜,这显然也是行不通的。所以,他非常机智地选择了“赖”。
毕竟是一个堂堂的万神之主,就算是要杀人也必须师出有名,否则就难以服众。他如今是真真切切被她打成了重伤,想要污蔑她杀人定然不会有人不信。
他虽然从未去过雪山之巅,可好歹也是历劫飞升的花神。阶品职位摆在那,怎么说也算是神族的一份子。本本分分地在忘忧川内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却突然被万神之主给杀了,没有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就算那些神表面不敢说什么,可心底定然会产生隔阂。而这,是作为万神之主最大的忌讳。
一旦那些神不服从圣主的命令,整个神族势必成为一盘散沙。这无疑是给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机会,若是魔族、天界在这时候入侵,神族不敌,极有可能全族覆灭。
他知道神族对曦月来说有多重要,那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她不是魔鬼,就算再无情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神族覆灭。所以无论是出于责任还是感情,那都是她最大的软肋。
他就是找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地肆无忌惮。反正他这辈子——是赖定她了!
事实证明花瑾瑜想地确实不错,曦月可以很容易得弄死他,却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作罢。
她向来行事乖张,手上沾了不知多少鲜血。可每一个死在她手上的人都是罪有应得。神族的人敬重她,可不能因为此事让大家产生了隔阂。否则日后若是后院起火,很容易便被其他几界给团灭。
自从了无隐世,神族世世代代由鬼卿守护。当初他花了多少心血才有了神族的今天,如今鬼卿因为她降阶去了冥界,她理所应当该替鬼卿守护好神族。所以,这个险,她不能冒。
思量一番,终于望着地上要死要活的男子颦眉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简单。”见曦月松了口,花瑾瑜眼珠一转,心知有戏。不过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不能将对方逼得太紧,只是勾起唇角,狡黠一笑:“我知道你如今不爱我,我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说。”
“带我回雪山,至少你应该给我一个机会。”
“期限。”
“一万年。”
“那若是一万年后我依旧不爱你呢?”
“我自己回忘忧川内不再与你相见。”
“成交。”曦月只是稍稍思忖便答应了下来,只要这癞皮狗不再到处乱叫说她打了他就好。不过是多了个神罢了,她偌大的雪山还是养得起的。
可惜了她一世英名,竟一时糊涂忘了这癞皮狗有多粘人。原本是隔三差五就要去冥界与鬼卿过过二人世界的,却从此以后多了一个超强瓦数的电灯泡。接下来的几千年里,她没有一天不后悔自己今天的决定。可是没办法,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
看曦月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可差点儿没把花瑾瑜高兴坏。坐起身来,乐呵呵地像一只无尾熊般使劲抱着那只腿不肯撒手,笑成了一个傻子。这一脚挨地值啊,不然他还找不到借口缠在她身边呢。
被这男人抱着恶心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曦月一抬脚,那狗皮膏药却怎么都甩不掉。
“我说你找死呢吧!”
感受到头顶传来阴恻恻的目光,花瑾瑜抬头对上曦月的视线忍不住一阵恶寒。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恨不得将他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身子不由得一颤,立马如触电般松开了手,倏地起身,瞬间一跳离了老远。
见好就收,他可不能将这姑奶奶给真惹毛了,否则到时候煮熟的鸭子都该飞了。
“呵呵呵……”原本在这忘忧川内当惯了主子的男人也突然学会了看脸色,赶忙笑嘻嘻地凑上前去,一脸讨好地为曦月捶着肩膀。“月儿可别动气,动气对身体不好。”
“不好你个大头鬼。”没好气地一把推开那狗腿的男子,原本是兴致勃勃来赏花,却不知道是走了哪门子霉运,差点没被这男人气的七窍生烟。
现在好了,赏花的兴致是没了,满腹心思都是想着怎么弄死这家伙。可又怕师出无名,只能是气冲冲地骑着金凤回雪山了。
“诶,月儿,等等我!”眼见着那金凤越飞越远,花瑾瑜哪里还坐的住?赶忙一挥手生出结界笼罩了忘忧川,确定这些精灵不会受到外界的伤害,立马屁颠儿屁颠儿去追妻了。
那呼唤的声音在这缥缈的世界飘散,巨大的红梅树下,再没了这一男一女的身影。
原本沉浸在这幻境中的无忧瞳孔倏地收缩,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充耳不闻那些受了惊的精灵的嘈杂。扔了手中的匕首,精神恍惚地一步步往那红梅靠去,如同一个被人牵制的木偶。
终于跨过那遒劲的根茎,伸手缓缓触上那粗||壮的树干,墨黑凹凸的树皮带来苍老的触感,他微微闭上眼睛,似乎与那棵红梅融为了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精灵群的嘈杂渐渐平息。清风拂过面颊,血色的花瓣轻悠悠地在空中打着旋儿,终于在最后的生命中跳出最绚丽的舞蹈。
那一刻,原本如被石化了的无忧突然便睁开眼来,琥珀色的双眸一闪而过蓝色的亮光。
与此同时,越连山脉深处的结界之中。原本正躺在枯草地上优哉游哉晒着太阳假寐的凉月倏地睁开眼来,双手枕头,望着幽蓝的天空露出鬼魅的笑容。
“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