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铎总算是能好好喘口气了,别看他出身关陇世家,也在军中混迹,周庭赞带的这一百多人,可是死战突厥十几万人余生的战士啊。
就这帮人,眼神里的杀气,都能让人有种刀锋及体的感觉啊。
要不是秦蒙出现,元铎都准备认怂先度过眼前难关,等摆脱困境再秋后算账。
秦蒙无比让人厌烦的问候,固然让元铎一百个不舒服,但毕竟不用担心这帮亡命之徒动手了。
“哼,有劳挂怀了。秦蒙,你即是代行军总管之职,就应该明白军中的规矩吧?城门守备大营,何等重地?就算是大帅至此,无紧急情况,都要通报见面,你带这么多人持械强闯,意欲何为?”
秦蒙一拍手:“啊呀,鲁莽了啊。放下兵器,都特么听见没有?咱们到这里是讨说法的,可不是来行凶的!周庭赞,你看看你们,咋啥事都想动家伙?咱们本来一身的理儿,让你们这么一闹,万一被反咬一口,这不是裤裆里沾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元铎目瞪口呆,那嘴巴张的,能塞下三个鸡蛋!
咋回事?持械闯营,居然是来讨说法的?而且,还占一身的理儿?
被反咬一口?什么意思?说谁呢?就算是说破天,你持械闯营,也是天大的罪过,还用反咬一口?实话实说就能要了你的命!
“秦蒙,你不要血口喷人,这件事情,上达大帅那里,自会有公论。”元铎也看清形势了,光棍不吃眼前亏,有什么事情,等自己安全了再说。
“哦?你要见大帅啊?巧了,我到这里来,也是想着拉你去见大帅。”
秦蒙敢来闯营,就已经准备好了万全之策,本来就准备把事情闹腾大了,弘化守军统帅虞庆则不得不出面,现在看来,都不用费心思怎么把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内,元铎居然给解决了。
脑海中快速思索一番,秦蒙决定,直接和元铎去见大帅虞庆则。
元铎心里陡然发虚,他观察发现,秦蒙可不是说着玩的,而是真的要跟他去见虞庆则。
难道这厮心里有谱?亦或是跟虞庆则有旧?
元铎很快就否定了,从行为上看,秦蒙率部闯营,怎么也是铁一样的事实,如果在大帅虞庆则面前狡辩,只能是越描越黑。
一个小兵,有何手眼,能通大帅那里?
念及此,元铎整整盔甲,又摆出了守备校尉的谱儿:“好,咱们大帅面前,辩个究竟。”
周庭赞和谢蕴有些担忧了,数度以目示意,想要问问秦蒙。
秦蒙淡淡道:“别忘了我临来之前的交代,管好自己就行了。”
一帮人一路无语,来到了大帅府门前,秦蒙道:“刘牛儿跟着我,其余人,府前候命!”
谢蕴周庭赞约束部众,于大帅府门前择地等候。
待大帅府门丁通报,虞庆则召见,秦蒙,刘牛儿,元铎,以及那个挨打的牌官,进入到了府中。
“弘化北城守备校尉元铎,参加大帅!”元铎率先跪倒,口呼名号,见了虞庆则。
秦蒙偷眼看去,不觉暗暗喝彩,这位大隋名将,果真威风,身材伟岸,就算是端坐在那里,都跟身旁侧立侍卫高矮差不多,五官如刀削般富有质感,五缕长髯飘洒胸前,顾盼间,捭阖气度令人有种高山仰止般的压迫感。
“行军总管达奚长儒部下秦蒙,参见大帅!”秦蒙单膝跪下,高声道:“卑职代周盘血战余生的二百兄弟,泣血上陈,我等有天大的冤屈,请大帅做主!”
元铎愕然,本来应该是他来告状的,这是怎么回事?秦蒙居然喊冤了,这,怎么看怎么是恶人先告状啊。
“大帅,勿听他胡言,是他率部持械闯营,有何冤屈可言?”元铎赶紧争辩,他心里隐隐感觉不妙了,秦蒙的牙尖嘴利,他可是见识过的。
“大帅容禀,我部周盘遇敌,幸得天子洪福齐天庇佑,将士们拼死血战,方回得弘化。那守备校尉借检查我等之机,出言讥讽也就罢了,偏生此人看我们缴获突厥王族骏马一匹,生不良之心,日夜惦记,竟然在我军卒出北城遛马之后,伺机强行扣下,并诬陷我军卒为突厥细作,此等作为,分明是想贪天之功为己有,兄弟们不忿,上门理论,谁知他竟然反咬一口,说我们持械闯营,按军法当诛。这分明就是元守备公报私仇,欲草菅我等之命。如此冤屈,亘古未有,唯上达大帅,为我部将士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