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收笔放置一旁,他拿起开好的方子看了看,然后吹干上面的墨迹道:“一会儿就让云罗去抓药,早晚各一次,药渣煮水后泡脚。”
忽然想起自己此来的第二个目的,安琦正将写好的药方子又放到了桌子上。
欲言又止,不好开口还是得告诉她,想了想,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当年因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入京,白表妹家里又出了事儿,想让她到你身边伺候,不管怎么样谋条出路,将来不会被人左右。”
梅心知道,很久很久之前他就跟她说过,这也是她会重用白芷的原因,只是不知他此话从何说起,又是何意,张口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白芷受欺负了?”
最近被宗政明臻缠的昏天暗地,完全没有心思过问政务以外的事儿,不过她一向不管家,府中之事儿都由云罗和三娘她们打理,她们二人是苦过来的人,一向宽仁待下,应该不会有谁欺负她。
摇头摆手示意不是,安琦正道:“没有,她在你身边过的很好,刚刚进来的时候遇见她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绫罗绸缎完全不是丫鬟的打扮,再加上她是医女,不做什么粗活儿,说是那家的千金小姐都有人相信。
因白芷和安家的关系梅心也从来没有将她当成丫鬟使唤,她的份例银子也是除了云罗和三娘以外在整个府中最高的,年年宫中赏赐的绫罗绸缎她穿不完,基本都给了她们穿,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她:“既不是受欺负了,那你这……”
心中疑惑抬头看他,梅心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觉得自己有点儿扯远了,安琦正言归正传道:“原本她已经签了卖身契,是你的人,我无权再过问,但今天我想接她回去,还请你务必成全。”登时,梅心笑了,张口言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说的这么严肃,原来是想接她回安家啊。”
“成啊,卖身契我早就还给了她,她是自由身,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过安伯母入京都快两年了,之前也没有说要接她回去,这怎么突然间就说要接她回去了?”
据梅心所知白芷的父母都已经不再世了,家里也没有什么人了。
安琦正想告诉她,但想到梅瑾泽的嘱咐还是生生的把到嘴边的话给咽回去了,淡淡一笑说:“也不是突然,我打算回京以后就跟父母禀报过了,他们也早有此意,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所以,一直等着我回来跟你说。”
这话听着不真但也说不出哪儿有假,梅心微微凝眉看了看他,欲言又止道:“不是我舍不得她,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得先问过她。她要是想回去我自然是一百个赞成,她要是不想回去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强迫她。”她的人,她得护着,即便是以后不跟着她了,那也得问清楚了。
未加思索就点头答应,安琦正拿起药方子递给她说:“这是自然,她若是不愿意就算了,我绝不会为难她。”
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药方子,梅心看也不看就收了起来,见他收拾东西起身要走,她跟着站起身道:“那行,那等我问过她再说。我爹要是问起,你就还按照从前那样说,反正也只是一些小毛病,没必要让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