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每一点目光是一颗星星,那么此刻阿秋的身上,则是星河流转。 </p>
恐惧慌乱的她四下看看,然后突然提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是下官与唐司账串通一气,设法侵吞库银。奈何事情败露,她便将罪过甩给下官一人承担!” </p>
场面一时沸腾了! </p>
我第一时间看向姑姑,她的细微表情中有“欣慰”二字。 </p>
覃凤仪大声申饬:“肃静!” </p>
人群才安静下来。 </p>
淑妃娘娘挑眉冷笑:“哦?那颜司账倒是说说,你们两个将侵吞的库银,藏到哪里去了?” </p>
阿秋从来没有这么坚强过,只见她不卑不亢的说:“唐司账为主谋,下官只是从犯。至于银两的去向,是她告诉下官,等设法换成了普通官银后,再与下官分赃。” </p>
淑妃咧着嘴角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唐司账,你可有分辨?” </p>
唐司账快速点头:“有有有!这颜阿秋纯属是污蔑攀咬下官!事到如今,下官也不得不说了,自从库银出了问题,下官亦上书至了宫正司。因此,司正大人已暗中侦查此事良久,据闻,已查得了消息。” </p>
淑妃点头:“杨司正何在?” </p>
然后人群中出列了一个,穿着板板正正的正绿色袍服,跪地道:“下官在。启淑妃娘娘,唐司账所言不虚,经下官着人查访,在东市天芙楼的一间上房内,搜出了五百六十两白银。” </p>
“白银上皆錾刻着「少府监制」字样,由此看来,这应是内官局短缺的五百六十两库银了。” </p>
我嗤笑又担心,真是扯线头一般啊。看似不起眼的开头,如今已扯出了一个大窟窿。 </p>
林作司开口:“那这天芙楼与颜司账是何关系?为何库银在天芙楼被查获?” </p>
她发问时机总是恰到好处。 </p>
杨司正的眼珠在低垂的眼皮下动了动,有备而来的说道:“经金吾卫来报,这天芙楼和颜司账并没有关系。但——,与苏内司有所牵连。” </p>
该来的还是来了,终于点题了! </p>
但我之前通过薛莫皟之口提前知道了此事并呈报给了姑姑,她应该有所防备吧! </p>
与此同时,我的脑中已电光火石,飞速思考着该怎么样救姑姑…… </p>
淑妃以惊讶的语气斥道:“大胆!堂堂一品内司大人,岂容得你毁谤!” </p>
那杨司正说道:“下官不敢。事情碰巧,宫正司中接到了一笺密函,上面检举了另一件丑事。因此,这才查到了天芙楼!不曾料想,竟无意扯出了库银之案。” </p>
林作司厉声:“是何丑事?莫要吞吞吐吐!” </p>
杨司正顿了顿,似乎有所迟疑,但还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密函在此,请淑妃娘娘,诸位大人们亲览。” </p>
宫女将她从怀中掏出的信笺呈给了淑妃。 </p>
淑妃扫了几眼,便将信递给了姑姑,玩味着姑姑的神情道:“苏内司,你来看看?” </p>
姑姑双手接过,沉着脸看完信后,起身跪在了淑妃身边。 </p>
我见姑姑一下跪,便带着泪珠子恨恨的咬紧了牙齿,恨不得冲上前去把她们几个当糖人嚼了! </p>
姑姑蹙眉说:“淑妃娘娘,请容臣慢慢分辨。” </p>
淑妃马上去扶姑姑,假笑道:“苏内司不必如此,站起来说。” </p>
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今日若你不能自证清白,本宫治下,也断然容不得擅权妄为者处在如此高位!” </p>
姑姑听命站起身,反问杨司正道:“查获的银两何在?不妨当庭对质。” </p>
杨司正遂命人将那两大箱银子抬了上来,一掀盖子,明晃晃的雪花银! </p>
姑姑高声道:“既然意指是从本官于天芙居的房内查出了这批银两,那么是否为少府所制,尚需验证。” </p>
“来人,宣二位少府丞。” </p>
我心中一喜,姑姑果然有所防备。 </p>
少府丞该是一早就候着了,极快的来到庭前,按吩咐对银两查验。 </p>
逐一祥查,细致之极。并将验过的银子,分两堆搁置。众人皆不明所以。 </p>
验毕了,少府丞之一行礼道:“启禀淑妃娘娘,内司大人。这五百六十两当中,有三百两着实为少府所制。另二百六十两,是为赝品。” </p>
人群又开始低声的哄闹讨论。 </p>
姑姑点头:“二位暂请歇息。” </p>
然后转身对淑妃说:“娘娘,这二百六十两赝品,本是内官局退还给少府的那一批。原是臣为了追查库银之案,从少府特意调出的。不成想,竟误打误撞,被金吾卫搜了去。” </p>
淑妃,林作司,杨司正,唐司账。她们的脸色有些变了,不若刚才那般洋洋得意。 </p>
淑妃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那么剩余的三百两呢?苏内司有何解释。” </p>
姑姑敞亮说道:“其余三百两,确实是臣从账房支出的,也的确是为了采购冻疮膏所用。” </p>
“只不过臣因为告假休沐,逾了些时日,耽误账房拿到收条。许是因此,便误认为是臣贪污了这批库银。” </p>
姑姑抬头:“来人,将储在物料房内的药膏悉数搬出。”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