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孤女岭村带回的凝肤膏是填这个窟窿的…… </p>
淑妃的双眉已歪拧,瞧着一大堆白瓷盒装的膏子,轻咬着牙拿了一个检查着。 </p>
姑姑补充道:“禀娘娘,此药名为「凝肤膏」,配料稀有,药效甚佳。除了治疗冻疮,亦对疮疖,红伤口有效。伤处以它涂抹,沾生水也少感染溃疡。” </p>
林作司开始陪着笑:“啊这……大人真是细致入微啊,为宫女们采购个药膏子也是这般用心周全。” </p>
淑妃将手中那只瓷盒搁回了托盘。 </p>
姑姑吩咐:“先撤下去。待散了会,分发给各宫掌事。” </p>
“是,大人。”搬着大盒小盒的宫女们齐声答道。 </p>
淑妃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阿秋:“苏内司,为何颜阿秋的回答,口径与你并不一致?” </p>
姑姑答:“这孩子并不适合这份差使,做起来百般为难。因此账房出了错,又遇今日这情况,只怕是一时急不择言。待散了会,臣便撤了她的职,定将好生惩处。” </p>
呼———— </p>
我心中直叹,原来姑姑完全清楚阿秋跟算账不对付。 </p>
从把阿秋调进账房到现在,姑姑这是又下了多大一盘棋啊…… </p>
这个节骨眼,有宦官小跑着近前来报:“启禀淑妃娘娘,三品诰命夫人「谢张氏」求见。” </p>
谢添将军的夫人来了…… </p>
淑妃眉头一抖,带上讶异:“宣。” </p>
然后那一身礼服,穿戴整齐的诰命夫人端雅而来,飘飘下拜:“淑妃娘娘万福,臣妇给您请安了。” </p>
淑妃问:“谢夫人,怎么这个时候进宫了,可是有急事?” </p>
谢夫人落落大方:“娘娘,臣妇确有急事。近日来耳闻一些杂音,说是苏内司与家夫关系密切,时常共同出入天芙楼私会。” </p>
淑妃脸上带了笑:“原来夫人也听说了,今日可是来叫本宫与你做主的?” </p>
谢夫人礼貌笑笑:“娘娘误会了。此事攸关家夫声誉,臣妇是特意前来澄清的。” </p>
“苏内司与家夫,打垂髫小儿之时就相熟。二人从来都是友人关系,可谓异姓兄妹。” </p>
“至于二人缘何同行出入天芙楼,此乃因为,天芙楼背后的东家,实为我夫妇二人与苏内司。” </p>
“这……”,人群纷纷交头接耳,圈椅上的人也是面面相觑。 </p>
谢夫人接着说道:“臣妇不善经营,一直以来,皆由家夫与苏内司主事打理。这如今,看管自家生意倒还招来了闲话,倒叫臣妇不知公道何在了!” </p>
杨司正问道:“谢夫人,下官查询过,天芙楼于衙门的备案,填写的可并不是几位的名讳啊!” </p>
谢夫人笑道:“这位大人许是宫里呆的久了,外头的情况知的少些。这官宦人家做买卖,明面上的掌柜皆是亲信,管家,亲戚等。一是免得走露风声,叫客官们觉得店大欺客,二是为了避些口舌麻烦。” </p>
“名虽未登记。但地契,房契上,都有着我夫妇与苏大人的「私章」。各位还需验证一番吗?” </p>
说着话,谢夫人便从袖中掏出契纸来。 </p>
淑妃的脸面早就挂不住了,只见她冷嗦嗦说道:“罢了!原来只是误会一场。” </p>
姑姑面有嘲色:“娘娘,臣的清白可证得了?” </p>
淑妃点头,伸手去牵姑姑的手:“苏内司,本宫也是维纪心切,今日委屈你了。” </p>
林作司又变了脸,对着阶下呵斥道:“杨司正,唐司账,你们好大的胆!事情未查清楚,就敢责难于苏大人!” </p>
唐司账已然颓了,叩首在地,口中大呼冤枉。 </p>
姑姑肃然道:“冤枉?今日诬陷本官之事,库银贪渎之事,唐司账之责,可谓是抵死难逃了!” </p>
姑姑话音刚落,一队宦官列队而来,手里皆捧着大大小小的布袋。 </p>
为首的近前来告:“启苏内司,奴才们于两刻钟前,在唐司账的房内,搜查出了大大小小五个袋子。打开一看,足足二百六十两。” </p>
“已尽悉验过,皆是少府监制!” </p>
姑姑转身对淑妃行揖礼道:“娘娘,最后短缺的二百六十两,臣已寻得了。” </p>
淑妃盯着唐司账,咬着牙,摇了摇头。 </p>
地上的她手脚并用爬上前来,“咣咣咣”向淑妃磕着头:“娘娘救我!娘娘救我!下官没有,银子不是我藏的!” </p>
淑妃脸色阴晴不定,唰的站起身:“苏内司,既已水落石出,这如何惩办,自有你秉公处理。本宫全权交给你了。回宫!” </p>
唐司账开始嚎叫:“娘娘!您不能不管我啊!娘娘!!” </p>
淑妃甩袖走了两步,见谢夫人在一侧,勉强带上笑:“谢夫人许久未见,既然今日入了宫,那便承香殿小叙一番吧? </p>
谢夫人温婉答道:“恭敬不如从命。” </p>
于是,此二人先行退场。 </p>
今日这淑妃,可谓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