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开始哄闹,纷纷对舅舅道喜,说着贺喜国舅爷的话。</p>
又算是意料之内,又算是意料之外,赐婚给舅舅的,是许薇莹,吏部尚书家的许二小姐。</p>
母亲早前不是和外婆表示过了吗?自己在御前不好开这个口,可到底,她还是做到了。所以,母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母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母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p>
外婆脸上的喜悦无以言表,而我赶紧看向李相家的席位,好确认怜娃姐姐是不是当真不在场。若是她在,该是怎样的心伤欲绝。</p>
好事成双还不够,还要成三,醉醺醺的李成蕴被唤到了御前。</p>
这一时我如被箭击中,那种宿命的沉沦感围困着我,我变成了分裂的自己,一方面希望随了前愿,一方面又想逃离!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鼻子很酸胸膛乱跳,惶惶然不知所以。</p>
皇上启口,无形中要被吞没的我在得知答案后错愕而又猛松一口气!</p>
宣布的人不是我,是陈硕!</p>
话音落定,李成蕴面容大惊,睁着大眼看向我。</p>
我二人交换了眼神,同时看向陈修媛,只见她微眯着笑,一副喜兴。</p>
原本起身恭喜的诸位宾客见李成蕴这般反应,就要吐出口的贺词皆被噎了回去。</p>
皇上见此,不满上了眉梢:“蕴哥儿,怎么,你对朕的安排不满?”</p>
李成蕴无奈的看了看李相和李夫人,甚至摊着手想问为什么。二老起身来在御前,一边为李成蕴开释,一边示意李成蕴接旨谢恩。</p>
李成蕴额头爆着青筋,本就喝的满面红光,这会子一张脸涨的像是红脸关公,噗通跪地说道:“请陛下降罪,学生不能接旨。”</p>
皇上拍案怒斥:“你好大的胆。”</p>
站在一旁的陈硕灰不溜丢十足难堪,她跳跃的眼神一下子看向李成蕴,一下子满处乱寻,似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p>
本来得意的陈修媛坐直了身子,蹙起了眉心。</p>
皇上诘问他:“说,为什么!”</p>
李成蕴拱手道:“陛下,学生不愿。”</p>
“这陈家二女学问一流,你们两家又数十年交好,哪里不合适了?”</p>
也许是急火攻心又加酒气上涌,李成蕴欲要说话之时突然涌出来一个酒嗝,然后竟哇的一声,将腹内之物喷了个老远,甚至喷到了陈硕的裙子上。</p>
陈硕往后趔了几步,掂着脏污的裙子退到了陈修媛身边,紧咬牙关含垢忍辱,而陈修媛的鼻子眼也都臊歪了。</p>
李成蕴继续呕吐,像是个转圈的喷壶。李夫人用帕子擦也不是接也不是,忙的手忙脚乱。</p>
一时间场面由严肃急转直下,全场哄然大笑,这闹剧任谁看在眼中都是忍耐不住了,直快把桌案拍烂。</p>
李相怒不可遏:“这孽畜,真是家门不幸啊!”</p>
一旁的两对新人呼啦啦围了过来,招呼宫人洒扫污物,扶李成蕴下去醒酒。</p>
皇后化解尴尬道:“陛下,臣妾看蕴哥儿是喝醉了,这婚姻大事不妨待他清楚了再议。想来他醒了酒,定知酒后失态,向您负荆请罪的。”</p>
李相和李夫人深施一礼,替子认错。</p>
皇上便也勉勉强强就坡下驴道:“这无礼竖子,当真是白瞎了朕的一番心意。既然如此,朕意收回,今后再不管他了。”</p>
崔常侍圆场道:“好啦万岁爷,这么丁点大的小童他懂个什么。今儿到底是为皇后娘娘贺寿,这还有许多节目没看呢!道州刺史贡献了一出‘奇人戏’,这就宣来给娘娘瞧瞧?”</p>
皇上好奇:“素知有侏儒戏,何谓奇人戏?”</p>
崔常侍笑道陛下看了便知,然后拍手三下,下头一层一层的内侍皆拍手相应,停了多时的鼓乐声便再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