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忙完,回来偏厅撂在软塌上打滚儿,口中哼唧呜呼。
巧嬷嬷走过来给我捋着毛儿,把我腰间的蹀躞和玉带去了,“成日家男儿装,带着这些叮儿咣当的,费不费劲!”
我翻了个身,“嬷嬷,传两个男艺人过来唱个曲儿,说段儿书。”
“哟呵,要男艺人?”
“不然呢?男的说书更诙谐。”
不多时,两个模样俊俏的年青艺人带着琵琶师和打板儿的来了,我眯着笑窝在巧嬷嬷怀里闲眼欣赏。
室内弦音铮铮,窗外雨声滴滴,好不惬意。
曲儿唱的勾进心窝,几曲毕,开始说书,说了段云中城的女匪传奇。
只是笑语伴琴声,不知外头正发生着什么。
后来才知道,这一时陈太妃正抱着四皇子在大雨中求见我,求我保四皇子一命。
她被甘露门的侍卫所挡,她被众人推搡。
她的凄厉哀求被雨帘切割的断断续续,但依旧灌进了宫人耳中。然灌进了宫人耳中,却传不到我这皇帝的御前。
大雨毕的时候,雨水已清扫了一切,更莫提那不留痕的哀声与脚步。
闷在甘露殿听曲儿赏舞的逃避了两日,我终于下定决心处理离山祭坛的事。我召来龙武卫将军金无相,命他带兵随我去离山祭坛一趟,查一查情况,辟一招解决之法,不使人再无辜枉死。
金无相拱着手弯着腰神色踟蹰,“陛下,臣以为,不用去了吧……昨日刚刚行过祭祀大礼,事情已尘埃落定了。”
我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道:“行过祭祀了?为什么无人向我禀告!掌事,为何不禀告!”
殿内的女官噗通通跪下:“陛下,您好不容易从政事中松快两天,下官们怎敢打扰。”
我指着她们大骂:“是哪个叫你们瞒着我的,是哪个!”
外头的明常侍甩甩拂尘弓着腰小跑进来,一脸哄孩子的表情:“我说陛下呀,这早前您也没提过这事不是,没说要干预不是。旁个替您解决了这棘手之事,也是为了叫陛下安心呐。”
热泪哗哗的往外狂飙,此时我想杀人的心都有,我发着抖问道:“金无相,祭祀的男童女童是谁?”
金无相垂着脑袋小声道:“这……是四皇子和李相家的女儿李怜娃。”
“怜娃姐姐!”
“是,是李怜娃。”
我疼痛的鼻孔张了老大:“怎么会是怜娃姐姐!她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怎么会被祭祀!”
掌事和几个女官哄的围上来扶住我,对金无相摆摆手叫他退下,然后与我解释道:“陛下,陛下,祭祀的女儿也要从这五姓中选,还能选谁啊!那李怜娃疯癫,死便死了,以她一死做了件利于朝廷的事,也算死得其所!”
我头晕目眩的墩到椅子上,伏于桌案发出了声声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