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正说着,却看到那红衣丫头已经把走了出来。
寇延只听见下面一阵喧闹,瞧见那个红衣丫头不急不慢的写道:“你入梦,我入梦,几次春秋几次惊,三问是何声。”
这句对的还算不错,写的是一个初入战场,因心情紧张迟迟不能入睡的兵士,不过却也算不上绝妙。
“看,柳七递出纸条了。”
下面又一声惊呼。
“柳七?”寇延轻声嘟囔一遍,总觉得这名字很是耳熟。
“公子不认识刘七吗?他可是我们花船坊的常客,来这里都是分文不取的。”
寇延顺着徐爽指的方向一看,在下面人群中瞧见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
“柳七?”寇延又念叨几遍,突然恍然大悟道:“这就是柳三变啊!”
柳三变之名,寇延可是如雷贯耳。
虽说屡试不中,可他填的词却雅俗并陈,在宋词历史上是有深远意义的。
尤其是那首《蝶恋花》。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上阙情、景交融,触景生情,下阕又豁然开朗,强作欢颜。
整首词把天下有情人彼此思念的真挚情感,表达得淋漓尽致、荡气回肠。
“公子,快看。”这边聊着,柳七的诗词已经被写出来了。
不光寇延,台下的士子们也都睁大了眼睛仔细盯着,生怕错过了一样,似乎这才是他们今夜来这里的目的。
只见那红衣丫头,手持毛笔,在众人的紧张的注视下,在巨大的宣纸上不慌不忙的写道:“兵相争,将相争,金戈相碰悦如清,浅睡卧听风。”
“好啊,柳七先生对的绝妙啊。”刚写完,下面便响起了一阵赞叹声。
清,指的是清脆入耳的乐器。
金戈相碰竟然犹如乐器,这是怎样的豪情啊。
尤其是最后三个字,“卧听风”。
看似淡然,但在残酷战争下,这种心态反而更让人由衷赞叹!
“果然是绝妙啊。”就连寇延这种不懂诗词的人也被现场感染,忍不住赞叹。
不过赞叹归赞叹,寇延可不能谦让。
他想要成为栾雨晴姑娘的座上宾,自然要拔得头筹才行。
于是,在柳七盛名之下。
寇延仍旧拿着身旁的毛笔,在宣纸上大笔一挥,没过多久,一首对仗工整的下阙便跃然纸上。
徐爽没想到寇延还有这种本事,忙好奇的凑过去瞧了瞧,可寇延却笑了笑,把纸递给旁边的姑娘,说道:“不用着急,等会你就知道了。”
“公子,这柳七很少会填词的,但只要他出手,这座上宾都会是他,所以……”
徐爽的言下之意是告诉寇延,人家柳七既然已经填了词,你就不要再献丑了,到时候没被选上多伤自尊啊。
你没瞧着柳七这词填完,下面的士子都有些迟疑了吗?
大家不是不想破了柳七的神话。
可问题是这么多年来,想靠赢了柳七声名鹊起的人不在少数,但做到的却根本没有。
是的,这么多年来,一个也没有。
不过寇延却摆摆手,仍旧颇为自信的说道:“虽然这柳三变极有才名,但今夜的头筹未必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