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的身子,你该比旁人更清楚。”郑叔旭只说了这一句便闭了嘴。
他言尽于此。
正因为他了解岭南王的性子,也明白他的执念,筹谋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刻,所以劝他放弃的话,郑叔旭不忍心说一句。
但岭南王的身体不好是事实,寻遍名医都没能找到治愈的法子,属实让人无奈。
跟着他这么多年了,郑叔旭岂会不懂他。
“叔旭,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身子,可这件事我若现在不做,怕是这辈子再没机会做了。”南宫司盛说完,又掩唇咳了两声。
沉默着待了好一会儿,郑叔旭开口道,“赶了这么多日的路,继续走下去你的身子怕是会出问题,明儿就在这儿多歇一日吧。”
说罢便转身上了楼,没给岭南王开口的机会。
瞧着他上楼的背影,南宫司盛无奈地苦笑着摇头,他已经连续否了郑叔旭两个主意,眼下这个提议他必定是要应下的。
若非如此,郑叔旭恐会一气之下将他丢下。
郑叔旭本就爱耍小性子,南宫司盛竟也由着他去,时间长了,便惯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又独自在楼下坐了一会儿,南宫司盛也起身缓步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与郑叔旭房间相临,是以他刚推开门,郑叔旭就知道他回了屋,当即从自己屋子里出来,在他关上门之前,迅速窜了进去。
“叔旭,你也不小了,怎得还是这般孩子心性?”南宫司盛走到桌旁坐了,语气略带调侃道。
“我来看着你歇息。”郑叔旭大步走到他身边坐下,扫了一眼床头搁着的信件,“若没人看着你,不知何时你才会安心歇着。”
看来有人太了解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
南宫司盛叹了口气,“好好好,”说着咳了两声,“我这便歇息了,你若愿意就在这儿待着吧。”
说完起身朝床铺走了过去。
他近日许是压力有些大,很难入眠,所以才在床头摆了些信件,睡不着的时候就拿起来看看,也算是打发些时间。
真在床上躺时间长了,也是能睡过去的,只是他觉得这样会浪费掉太多时间,也就没有这么做。
眼瞧着郑叔旭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南宫司盛只得无奈叹了口气,安安静静地躺上床歇息了。
闭眼闭了许久,睡意才缓缓袭来,意识模糊间,他又梦到了当年皇帝登基的那日。
金銮殿上,受百官朝拜,众臣山呼万岁,场面何等浩大,他的皇兄就坐在最高的位置上,那何等的威风!
梦中画面突然一转,到了后宫的某处宫墙下,那是小时候的南宫司盛,正趴在墙上,偷听里面人说话呢。
“朕想传位给咱们的孩子,你觉得如何?”是当时还是皇帝的太上皇。
“臣妾觉得不妥,陛下当选贤者为君,盛儿他……年纪还小,恐担不起陛下的信任。”是南宫司盛的母妃,当时的庆妃。
听到这里,他便跑开了,只觉得母妃不疼他,硬是将到手的皇位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