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伽德莉切!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嗯……”
纠结了半天。我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真挚的赞美,“你今天的发型……显得你格外帅气呢。”
“哈哈。那就好。”
相貌优雅的男人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还在担心这样没个性的发型会不会显得我很逊呢。哈哈!”
——不会。完全不会。反而显得你特别及其的帅气。如果可以的话请一辈子不要把头发再梳上去了。
可惜这种念头只能在心里想想。深知哈德雷默对半边头有多大执念的我知道要不是实在没力气了。哪怕在生命的最后一秒。他也会笑着用最潮的发型来面对。
最后一个符文引导完毕。淡紫的魔导阵随着指尖的离开化为破碎的光点消失。透过这纷飞的荧光,我沉默的看向床上那个淡笑着的男人。
表情如常,神色淡然。有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的男人似乎没有任何问题。但看过他病例的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哈德雷默的病很像上辈子的肺结核。那并不是什么不可治愈的疾病。只要早期治疗得当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幅样子。
但出乎意料的。在这个拥有魔导的世界中反而没有医治“肺结核”的办法。我所了解到的病例也只有罗兹罗尔吞和哈德雷默两例。似乎是在这个世界“肺结核”是一种极为稀有的遗传疾病。
你说我上辈子是学医的该有多好?虽然痛苦。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除了知道它是肺出了毛病外一无所知。
“……不需要在我们面前逞强啊。”
望着床上的哈德雷默,我声音低沉的劝道,“毕竟我们不是艾德文……你不需要这样的。”
“哈哈!但伽德莉切你也是关心我的人中的一个不是吗。”
豪爽的男人开怀的笑着。毫无对死亡的恐惧,“我可不想让关心我的人更担心啊!至于艾德文嘛——”
哈德雷默感叹了一声。说出了一个我不是很懂的理由,“唯独他。绝对不想让他看见我无比难堪的样子啊。”
……男人的倔强?
不过在艾德文心中哈德雷默的确是太阳般的存在吧。永远的发光发热,照亮着周围。仿佛永远不会落下一般。
虽然嘴上从来都没有一句好话。但艾德文他比谁都更为尊敬信赖哈德雷默。
“哈德雷默。想来你也发现了。你的身体对‘时缓’的依赖性越来越强。再这样下去你就算不会死,也会永远离不开这个房间。”
我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身侧的长得跟圆形投影仪般的魔导器,力道和动作就如羽毛拂过般的轻。毕竟这玩意现在比我的命还值钱。如果被我一巴掌拍坏了我就只能和哈德雷默一起入土为安了。
“所以我们会慢慢降低减缓的速度。这期间——哈德雷默老师你认真点。”
我嘴角抽搐的看着趴在床沿,一脸好奇的看着这里的男人。嘱咐道,“身体有任何轻微的不适或异样请立马告诉医务人员。知道了吗?”
“啊啊。知道了。”哈德雷默指了指我手下的魔导器,“如果这个被我晚上上厕所的时候踢到了怎么办。”
“……这个房间是装有魔导灯的。哈德雷默老师。”我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甚至有些后怕的摸了摸它,“而且它装有防护用的结界。踢到它的话你的脚会很痛。”
“那怎么才能坏。用椅子大力砸?”
“不。是用高级魔导大力轰。”
赤金色的眼眸顿时向我投以敬佩的目光。而我也毫不客气的挺胸抬头的接下了。
虽然设计到制作都是阿诺德干的。但是骑士的荣耀就是公主的荣耀不是吗。
……
日常和哈德雷默闲聊了一会儿。今天的聊天时间是照常的四小时。毕竟魔导器的限速从今天刚刚开始,而人体的变化又是潜移默化的。第一天感觉不到差异很正常。
只不过。从刚开始能坐在床上天南地北的和我聊上一天,到现在一天只能勉强的和我聊上四小时,时不时还会发会儿呆。明明只过去了半年而已。
而今天哈德雷默又在聊天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歪着身躺在被子里的他睡得很安静,安静的我都产生了他不会再次醒来的错觉。
虽然我伽德莉切一天到晚诅咒那个垃圾女神xxxxx。但是拜托了。只此一次的降下奇迹吧。
夕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中泄下。与昏黄的光融在一起。望着沉睡的哈德雷默我握紧了拳。
然后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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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O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