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秦幼菡顿了顿,看了一眼听得津津有味地小士兵,接着讲道:“他冲黯然神伤的石板挤了挤眼睛,又说,‘我说不对,也有我的道理。师傅告诉我,世间万物都有一颗平常心,虽然被用在不同的地方发挥着各自的作用,但却是没有高下贵贱之分的。’大石板微微打起了点精神。‘就拿我们和尚来说吧。有人负责打扫,有人负责挑水,有人专职管理经书,有人专门跟着师父四处游学,每个人都为庙里贡献了力量,每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师父还说了,重要的不是你在做什么,而是你是否把你在做的做好了,并且受在其中。’他顿了顿,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扬了扬手里的书说,‘就像你,石像,就应端坐在上,接受香客的跪拜,倾听信徒虔诚的祈告,给他们以美好的希望与生活的勇气。而你,石板,就该伏卧在地,让前来拜佛的人们站得正行得稳。我嘛,正
是该认真读书的时候啊!’说着,他轻轻合上门,蹦跳着离开了。门缝里透出一串瓮声瓮气的声音:‘这孩子,不简单啊……’许多年过去了,你若是晚上留宿这间寺庙,仍可听到老石板与老石佛津津乐道它们年轻的方丈小时候的故事。”
故事讲完了,只见吴三儿竟听得热泪盈眶,“咣当”一声丢掉手里的长矛,跪地向王妃连磕了几个响头:“多谢王妃开导,小子明白了,小子会用心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起来吧,吴三儿,你明白了就好,世间万物都是平等的,虽然被用在不同的地方发挥着各自的作用,但却是没有高下贵贱之分”果然是个可造的,秦幼菡点点头,微微一笑,正欲返身离去。
“王妃请留步,吴三儿还有一事恳求王妃!”吴三儿跪在地上并未起身,见秦幼菡似要离开,慌忙拦下。
秦幼菡惊讶地停下刚要迈开的步子,柔声问道:“还有何事?”
“小子,恳求王妃赐名!”吴三儿大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希冀。
秦幼菡想了想说道:“我们每个人的名字都是父母所赐,可能都包含着父母特殊的爱意,我贸然给你赐名,你的父母?……”
“不会的王妃,小子是孤儿,无父无母,是做饭的吴伯伯见我可怜,将我带到军中,求王爷收留的,吴三儿也是吴伯伯帮我取得,他不识字,其实,小子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越往后吴三儿的声音越低,情绪也跟随着低落了下去。
秦幼菡叹了口气,想了一下,开口说道:“那便还姓吴,叫作吴致远吧!”想了想,复又说道:“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
吴致远似懂非懂地听了,再次谢过王妃,双手握紧长矛,满含坚毅之色。
秦幼菡这才转身离开军帐,前往自己的大帐之中。若不是夜里,秦幼菡也不会出来晃悠,毕竟她的身份不同其他人,何况军中来自各个势力的人员都有,鱼目混杂,今日去见到那个小士兵,没想到他一眼便认出自己荣王妃的身份,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王妃,这个小将士?……”丹桂问道。
秦幼菡打断了她:“无妨,这个孩子很好!”
“是。”丹桂应声,退下,留秦幼菡自己独在大帐。
满天繁星的幽谷,荣昊与荣昱把酒言欢,对着深幽的矿谷,畅谈心事。
“再过数日,只怕我们便要对阵皆骨山了。”荣昊沉声说道,“届时,还是我去打头阵吧!”
毕竟荣昊有工夫傍身,想必荣昱更多一份安全系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