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怎么都没想到乔癸伤得这么重,之前都还可以举剑杀敌的,就这般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人世。
她的手搭在乔癸的颈动脉上,像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厚葬。”
赵肃站在身后,将苏夏身子转过来,不给她多看。
苏夏连为他伤心的时间都没有,和随行的几个御医一起给赵敬处理伤口。
事实上,赵敬现在一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他们拉不拉的回来还不好说。
抢救了一日夜,赵敬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
苏夏问赵肃要是救不来怎么办,赵肃十分不在意的回她:“本就是罪人,死了便死了。”
他如此说,苏夏却半个字不信。
赵肃无所谓一个罪人的性命,但依旧放不下自家亲哥哥的性命。
苏夏很好奇,“他做了这么多错事,你不生气吗?”
赵肃无声的笑了笑,只说他没有想象的那么坏。
至于原因,他不想解释。
赵敬从来没想过杀他,不管是乾元殿前的对峙,还是今日的生死攸关。
前者或者为权,后者只是为了眼前这个傻丫头。
在亡命的最后一刻,赵敬在考验他,考验他是否能为了苏夏去死。
很幼稚的测试,带着不要命的疯狂。
最后那一刻,即使苏夏不挣扎,乔癸不动手,赵敬也不会真正伤害苏夏,在剑穿过他身体之前,赵敬会叫停。
但这些赵肃都不会告诉苏夏,一是不想让她承受太多,而是不愿让她回应他人的喜欢。
没错,他就是这么小肚鸡肠!
整整三天赵敬都没有苏醒的迹象,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要一命呜呼的时候,他却奇迹般的睁开了眼。
守夜的御医看到赵敬苏醒,连忙惊喜的唤人进来伺候,殿内灯火通明。
苏夏是第二天才知道赵敬清醒的。
她在去看他之前,想到了分香阁的陈淑,很好心情的问她要不要去看看她大难不死的儿子,这大概是会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你什么意思?”
苏夏疲惫的笑容中透着一丝天真,“字面意思。”
陈淑深吸了口气,“赵肃真下得去手,他们可是真兄弟!!”
“你都能下得去手,赵肃怎么就下不去手了,一命换一命罢了。”
陈淑呼吸一窒,瞬间没了声。
苏夏本来只是随便猜测,可看陈淑这一副吃屎的便秘脸,表情也冷了下来。
苏夏一副老子什么都知道,但就是吊着胃口不明说的模样,让陈淑肯定她是真的知道了。
陈淑苦笑,“都是我造的孽,用我的命来还吧。”
苏夏:“你造的孽当然要还,但赵敬欠下的可不止一条人命。”
陈淑脸上一片灰白之色,“敬儿这辈子,就没一天好过过。”
苏夏心想,这都是谁害的呢。
要不是陈淑毒害赵肃,他自己不会被打入冷宫,赵敬也不会变成那副别扭性子,不会和赵灵枢唱反调,母子情难续,父子情破裂。
陈淑哑然。
都是自以为是的为了孩子好,但有谁真正的站在孩子的角度考虑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