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如此安慰着自己,母女两逃往竹苑,不曾想扑了个空。
“先生尚在京城,未曾归来。”
她怎就忘了,尚先生还没回来呢!
苏夏来不及懊恼,背后就响起来急促的脚步声。
“去哪的?叫什么名字?”
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这边刚吃了闭门羹,那边官兵就追了上来,苏夏望天,默默的问候了一遍祖宗。
“官爷,我们这是刚到京城来投奔亲戚的。”
领头的官爷将两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明显的怀疑,“哪来的,亲戚住哪,叫什么名字?”
田母道:“丰州来的,我们娘俩走到此处,一时迷了路,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了。”
丰州紧挨着童嘉,口音上没有太大的分别,加上小七闲炒的邻居便是丰州过来的,也学到了两分口音。
领头的官爷犹疑了一会儿,挥了挥手打算放行。
奈何,天要绝人的时候,绝对不会留后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夏刚才对上天不敬,两人弓着身刚走出包围圈,另一路人马紧跟着过来了,见到田母二话不说就是挥手拿下。
“哎,官爷……”
“田庄家大媳妇,金儿杨,童嘉人士,拿下!”
……
“小姨真真儿是好样的,坑货他妈啊!”
苏夏囫囵的喝了口茶,满脑子郁闷。
金儿柳早早便被官兵抓了,根本没怎么盘问就把祖宗十八代给交代出来了,一个人遭殃还不算,还非得拉着娘家人跟着坐牢,果真是好样的。
“你也别这么说,那刀架脖子上了,哪敢不从?”王宝林一边抓药一边安慰她,“没把你跟着抓了算是好的。”
苏夏吧嗒一声将杯子磕桌上,气势很足,奈何杯子不经事儿,一磕就来了个五马分尸。
“唉唉唉,你气归气,别跟我杯子桌子过不去啊。”
苏夏白了他一眼,甩了甩酸麻的手。
“你个没良心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这配药?”
王宝林捋了捋小胡子,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好像是该担心一下,田娘子要是出不来就吃不上她的饭菜了。”
苏夏翻了个白眼儿,累觉不爱。
见她郁闷,王宝林也不再逗她了,认真道:“放心吧,田娘子会没事儿的,这种案子前些年也发生过,因为皇帝改元新政,不少人犯了忌讳遭了牢狱之灾,当时那可是盛况,各州府的地牢都装不下了,最后还是完完整整的将人给放出来了。”
苏夏投以怀疑的目光,“真的?”
“爷爷会骗你吗?”王宝林格外真诚。
苏夏暂时信了王宝林的话,在她心里,不过是个姓氏,不值当这样折腾,说不定过几日就放出来,就像她之前……杀人一样。
虽是如此,可是苏夏总会想到现世看的那些钩心斗角王权霸道,心里总归有些不安。
几日后,事实再次证明,女人的第六感总是那么的准确,王宝林这个老匹夫的话也确实不可信。
田母入狱两天,渐渐传出了这些金氏百姓中有金利人的奸细,有人被严刑拷打,有些不堪痛苦已经招了,更有甚者被狱卒活活打死。
事件朝着一个无法预测的方向发展,这似乎不是一件简单的文字案。
礼部官衙,莘莘学子奋笔疾书,笔尖论政。
文德大殿,百官千言,争论得面红耳赤。
东京城内,人心惶惶。
三月初八,宫中那位终是颁布的诏书,金氏一众,有通敌叛国之嫌,皆发配巴邑劳神山。
苏夏多次去找尚易书都扑了空,听小厮的意思,尚易书或许要等到清明过后才会回来。
苏夏终于坐不住了,打算进京去找尚易书。
现如今,要谁还能,还有能力帮她的话,也只有尚易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