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胡氏得意一笑,“我已经派他去探望徐大人了,说是今晚就住在了侯府。他们两人好说也是朋友,如果有求于他,允衡才是最好的说客。”
“可是今天在德昌侯府,我亲耳听到皇后娘娘要退了昔云公主和徐大人的婚。母亲确定皇后娘娘还会买徐大人的帐?”
夏胡氏呆住,怎么会这样?
“你出的好馊主意!”夏忠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夏秀安也站了起来,走到夏胡氏身边,附耳低笑道:“母亲若是能将我的玉璇玑原封不动的还给我,说不定我脑子一灵光,还真能想出一个让我们夏家安稳度过难过的好法子。”
夏胡氏看着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夏秀安笑了笑,转身漫不经心地往门外走去,“母亲听不懂就算了。我反正死路一条,有大家伙儿为我陪葬,值了。”
夏胡氏目光凛冽如腊月寒风刮。
徐澜宁被医圣诊断伤了宗筋不能治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只一天时间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不少曾经蒙生将自家闺女嫁给这个皇上跟前的新贵的官员此时万般庆幸,幸好还未来得及将女儿嫁出,不然恐怕要成为大梁所有人的笑柄。
这徐大人人情世故上虽呆,但断起案来确实有两把刷子。
可是这刷子也要在他健全的情况才有用。
特别是朝中已有人在传,皇上有意将他提拔为大理寺少卿之后,所有人不得不暗地乍舌他升职的速度好比冲天炮,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但是立马又有人在传,说皇后娘娘亲自上门隐晦退了昔云公主与他的婚事。
这等事,不得不称为世间最惨烈之事。
男人的尊严,简直是被人一再踩在脚底。
当然,圣旨还没下来,这些事大家都只能私下里传来传去,作不得数。
一场大雪覆盖之后,京城在一片银装素裹中,迎来了又一年春节。
不论贫富,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上了大红灯笼,贴上了喜庆的春联,小孩子到处奔跑嬉戏着,耍着炮竹,点着烟花;大人们杀鸡宰羊,包着饺子,每个角落似乎都在飘着饭菜香,让整个京城彻底处于一片年味十足的氛围中。
这也是夏秀安第一次在这里过年。虽然夏家因为夏忠良被两部揪着追查一应相关的事,夏府的气氛有些低沉,但也不影响大家过这传统的年节。
在过年之前,因为照碧伤势严重,伤口感染,夏秀安还是着人请张大夫来了一趟。
张大夫虽然面有心虚,对于治疗照碧的伤却有一套相当不错的手法。尽管如此,照碧却依然高烧不退,怕是感染过于严重,就算用了药,一时也不能退下来。
“这丫头实在伤得太重。我也只能救治于此,能不能活,唯有听天由命了。”张大夫背着医箱就要走。
夏秀安把他拦下来,“她都没好转,你走了,她岂不是死定了?”
张老一瞪眼,“难不成你还要留我过年?”
“我不留你过年,你总要说她还有几成把握能活。”
“这个嘛……现在是一成。如果能退烧,加到五成。”
夏秀安不得不再一次慨叹,如果有抗生素的话,要照碧退烧并不是难事。想到这里,她忽然心里一动,不是正准备生产玻璃么?如果能研发出玻璃针管,再提炼出青霉素,那不是老完美?
见她不理他,走了几步的张老还是忍不住回转过来,“小丫头,你是不是在怪我骗你?”
夏秀安转开身去,“你说呢?”
张老老着张脸围着她解释,“我不也是怕你没盼头心生绝望么?若不是容庆那劳什子医圣来搅事,你现在是不是仍是在非常开心地跟我学医?”
夏秀安板着脸,“那又如何?你还好意思怪人家容公子?”
“是是是,确实是我太过自作主张了。”
“我说句实话,我看你并不是关心我,而是担心你的医术没人帮你传下去。其实就你那医术,值得我花大力气去学么?”
张老气得直吹胡子,“什么我那点医术?想当年我玉……”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嘎然而止。
夏秀安疑惑道:“想当年你是块玉吗?怎么不说了?”
张老咬着嘴死命不说。
夏秀安已经对他无话可说。不过仍是在他走前说了一句,“年节过后,如果您还有时间,继续过来教我吧。”
张老乐不可支,“我就说你这小丫头是个可造之才。放心吧,你只管跟我学,到时候再遇到像照碧这样的病人,你自己及时动手处理,肯定不会拖成现在这样。”
这牛是不是吹得有些过了?难道这个时代的大夫都是靠吹的吗?譬如容庆,连一个花毒都解不了,面对徐澜宁的伤,完全束手无策,分明就是个蒙古大夫,还医圣。
只要不死,说不得她也要掌握能治病救人的医术,让身边的人再也不受病痛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