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吃什么......止疼药。”
薄姑娘被发遮了大半的脸,一下子就变了颜色,瞪大眼睛惊恐的看向孟九思。
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进入曹府唯一的筹码,她怎么可能让他出事,谁知道这止疼药对孩子有没有伤害。
孟九思见她如此反对,只得无奈摇头:“既然薄姑娘如此坚持,我也不好强求。”
这时,白岑进来了,孟九思看向白岑道,“白岑,我瞧薄姑娘像是得了绞肠沙,这种病极其凶险,耽搁不得,这样吧,你去回禀阿姐一声,我这就将薄姑娘带走,我记得离你们府上不远有一家医錧......”
不待她说完,薄姑娘急道:“不,我不要出府,我......我走不了路。”
她好不容易才入府,一旦出去再想进来就艰难了,何况若被孟九思带到医錧,被大夫一诊治知道她怀孕的事,孟九思焉能不怀疑?
为了维护自己的姐姐,还不知她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害自己,她绝对不能出去。
孟九思淡淡一笑:“薄姑娘不用担心,怎么可能让你走路,我府上有马车。”
“不,我不出去,不出去......”
薄姑娘有些慌乱了。
孟九思见她一再推三阻四,若真有急症怎么可能还敢在这里耽搁时间,曹府大太太分明就是故意不让太医来的,她冷冷笑了一声:“薄姑娘恐怕得的不是什么急症吧?”
“......我......我又不是太医,我怎知自己得的......是......什么病。”
“病?”孟九思笑意更冷,“恐怕也不是病。”
白岑不明所以的看着孟九思,绿桑和青娥却明白了,她们本就觉得这位薄姑娘有些可疑,现在见她这样的情形就更加怀疑了,这薄姑娘十之八九就是姑爷在外面的女人。
“你......你什么意思?”薄姑娘明显有些慌了。
孟九思干脆开门见山:“其实你早就认识我姐夫,不是吗?”
白岑听到这里,更觉得疑惑重重,三姑娘为何要这样问,难道这位薄姑娘是?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也不敢随便插话,只安静的待在一旁听着。
“......我怎么......会认识你姐夫?”
薄姑娘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也有些犹豫要不要干脆就直接摊牌,太医为什么迟迟不来,是那个老妖婆搞的鬼,还是煊郎故意不叫太医来的?
想来煊郎已经知道了她的打算,他会不会愤怒的派人将她无声无息的弄出府?
男人对你好的时候可以千依百顺,若他厌倦了你,也可以在瞬间翻脸无情,她经历过那么多男人,岂能不知道男人的坏?
将她弄出府还算轻的,若心生歹念要害她性命怎么办?
不,不会的,煊郎是个软心肠的读书人,她早已拿捏住了他,他不会对她这么狠的,正因为笃定他的心性,她才敢破釜沉舟这样做,眼看着肚子一天大似一天,她没有时间再等下去。
可是老妖婆却是个毒辣之人,像她那样的恶毒老太婆为了维护自己儿子的名声,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的,她必须速战速决,省得夜长梦多。
她越想越觉得心惊,惊的心咚咚乱跳,就在这时,她听到孟九思轻轻叹了一声:“唉——我已经给了薄姑娘机会,看来薄姑娘不愿坦白呀,这样也好,省得你留在府里祸害我阿姐,白岑,赶紧命人将她带出去!”
这位薄姑娘心虚惊慌的反应已映证了一切,她就是曹鸿煊在外面的女人。
“是,三姑娘!”白岑愤怒的盯了一眼薄姑娘。
“不,不要——”薄姑娘没想到孟九思这么狠,竟这样对待一个病人,若孟九安有她一半狠,她也另做打算了。
事情弄到这样的地步,她只能硬着头皮顶着了,一急,她便爬了起来。
“咦?”绿桑气愤的冷笑一声,“刚刚薄姑娘还疼的要死要活的,怎么一下子就好了?”
青娥也很不耻薄姑娘的为人:“这还用说,刚才明明是装的。”
白岑这才问道:“绿桑,青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绿桑正要将真相告诉她,忽然听薄姑娘冷冷笑了一声,坐在那里慢慢拂开了遮挡在脸上的湿发,咬着牙紧紧盯着孟九思:“对,我就是装的,我肚子已经有了煊郎的孩子,我是故意要太医过来为我诊断的,可惜来的不是孟九安,而是你。”
此话一出,白岑已经惊呆了,这怎么可能,大姑娘怀了身孕,姑爷却在外面有了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怀孕了,若让大姑娘知道这件事,那她如何能够接受?
大姑娘明明已经放下过去的一切,要好好跟姑爷过日子,哪怕婆母严苛,小姑子整日刁难,为了姑爷她也一样默默承受着,从来没有过一句怨言,也不给她回去向将军大人告状,她是真的拿他当夫君呀,终身可依靠的夫君。
虽然刚刚从孟九思问的话里已经觉察出这位薄姑娘和姑爷之间似乎不简单,但亲耳听她这样说,白岑一下子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她愤怒的伸手指着她:“你胡说,我家姑爷只爱我家姑娘一人,怎么可能会和你有孩子?!”
薄姑娘又缕了一下头发,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不过是孟九安身边的一个丫头,这么激动作甚,事实就是如此,不信你将曹鸿煊叫过来对质,我肚子里怀的就是曹家的种,当然......”
她竟又笑了一声,笑容有些得意,摸摸还很平坦的小腹道,“你能将你主子叫来更好,毕竟我肚子的孩子也要唤她一声嫡母。”
“你——”白岑愤怒的无以复加,“我家姑娘救了你,你却这样待她,简直恩将仇报,太不知廉耻了,我知道了,这根本就是你处心积虑设的一个套!”
“是又怎样......”说着,她得意的眼神暗淡下去,暗到黑不见底,如无底的深潭,“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只能这样了,我相信孟九安不会善妒到连一个怀了他曹家血脉的孤女都容不下吧,况且男人三妻四妾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