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就是一个比较慷慨豪迈的镇民了。
我看向上花台大门旁的林夕,他的身影已不再像方才那样悠哉闲哉,我看得出他的紧张和压抑。是时候添把火了!
“不会吧——”我又原地跳了跳,一定像是一只等着被仙鹤叼走的毛虫,“中山国先皇怎么可能会认错鹤望兰和西蛮蔷薇这两种甚是常见的花呢?”
“不错!一定只是同名同姓而已!”韦期瞪了阿蛮一眼,然后就岔开话题,“这世上长相相似的人都是有的,更何况同名同姓呢?这一定是个误会!中山国的先皇是如何地博闻强识,怎么会连花都认不清楚呢!”
“镇长大人,听说您是当年中山育花第一人的亲传弟子?”
李蛮儿怎么变了话头?这不是我们商量好的计策啊?
“不错!”方才的老者代为作答,声音里满是骄傲,“我们镇长就是当年第一育花人的弟子!只是祥云镇历来有规定,镇长不能参加赏花大赛,否则姑娘还能看到镇长大人亲手养出的鹤望兰呢!”
“我听说西蛮蔷薇花当年就是由镇长大人的师父经过改良,这才能在中山国境内生长的?”
“是啊是啊!真不愧是中山国第一育花人啊!”
“敢问镇长,尊师在为先皇改良西蛮蔷薇花,是在哪一年呢?”
李蛮儿态度坚定,我还是头一次在玩世不恭的她脸上见到这样的神色,于是我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韦期,我给你一次为阿爹证明他清白的机会,你会抓住么?
“姑娘这是何意?”人群中爆发出这样的质问,“难道是不相信我们镇长亲传弟子的身份吗?”
“大家稍安勿躁!”韦期安抚道:“尊师之名如雷贯耳,而韦期实在寂寂无名,李姑娘一时不相信也是有的。”
“那么镇长大人请您回答我,尊师为中山国先皇改良西蛮蔷薇花,究竟是在哪一年呢?”
他们身后,林夕突然一动,我心中一颤,担心他又要逃跑,可是没有,他似乎只是原地抖动了一下,他的影子,在早上的阳光里被拖得很长,几乎都拖到了韦期身前。他一动,影子也一动,然后韦期楞了楞,终于开口说道:“实在抱歉,陈年旧事,在下真是记不清了……”
李蛮儿一脸的失望和受伤,阿蛮面上却很有些快意。
其实我很迷惑,阿蛮究竟在快意什么呢?她难道不知,韦期之所以拒绝帮助李蛮儿,不是为了她阿蛮,而是为了保住林夕提供给祥云镇的资金吗?
或许她不是不知道,或许她只是单纯因为李蛮儿吃瘪而感到痛快。
可惜了,这么有本事的一个女子……
“我记得!我记得!”我按照原计划将今天这场骚乱引向高潮,“我就是土生土长的中山国人!家里老人说过,那是在容和二十年!”
“不可能!”三位女郎又一次异口同声,“爹送给我娘定情的蔷薇花时,可是在容和十六年!”
“不不不!”我坚持道:“绝对是容和二十年,改良的研究进行了三年,所以直到容和二十三年,中山国才有鲜活的蔷薇花可以用来做定情信物!”
“咳咳……”我的冷嘲热讽有些太过直白,老者看不下去,“这位姑娘,时间说明白就好。”
言外之意是——先皇封容的风流债和缺德史就不必说了。
原本是来暴动的镇民全体,此刻纷纷发出了同情的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