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灯火被点亮,想来我们已经被关了一整天了。
而现在,黑夜降临,正是逃跑的良机。
而我却盯着一朵灯火陷入沉思,脑中一时是昔言那时候的一句“不……我的仇其实……”;一时又是胡莱的那句“和玉!你胸口有伤!!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他们两人一定都在隐瞒什么。
“胡啸如何知道我胸口有伤?”我喃喃自语。
“想来,”昔言接了我的话茬,“他和林渊一样,从城门魏阙开始就一路跟上我们了。”
“嗯,但是林渊显然不知道他,”我道:“所以他们并非一路。”
“不错,”昔言扭头看了看一旁闭目养神的林渊,应声道:“我听林渊所说,胡莱这人似乎还是个情种,若他们是同伙,胡莱应当不会眼睁睁看着林渊吃下那药,甚至不顾身体地激发武艺来对阵将军的。所以他一路跟踪我们,应该只是在观望,兴许他就是在等着我们两败俱伤,然后他再带着大都卫队出现,渔翁得利。”
“这个他做得简直不要太明显,只不过我想不通的是,他为何要出言提醒那个李蛮儿呢?”灯火在我眼里渐渐变大又变模糊,“那时若不是他出言提醒,我们一定能活捉了李蛮儿!若说他不是有意的,谁能相信?”
“将军,你知道答案的不是么?”昔言笑了,“只有一种可能让胡莱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救一个人。”
“他们是一伙的,”我也笑了,“只是看他的样子,李蛮儿应该是计划之外的一环。或许我们还应该感谢李蛮儿那姑娘,若不是她从天而降扰乱了胡莱的计划,眼下我们可能又绕回到封疆的天牢里了。”
“谢她?”昔言不屑地嗤道:“一个认不清仇人的傻子,还狂妄地到处上蹿下跳,这样的人到哪里都是个麻烦,我可不想再看见她!”
“她才多大,”我笑他,“你犯得着跟她置气么?再说了,若不是她,想必我害怕蛇群的毛病现在也好不了!”
“这关她什么事!?”昔言立时揪起眉头,“那可是我!”
“的确是你的功劳,是你故意气我,”我抢过话头,“有事没事就总是气得我七窍生烟,所以我便没有闲心再去注意蛇群的可怕,时间久了,这才得以克服了这个毛病。”
“你都知道了?”昔言不气了,半晌才好像有些难为情地说:“也是,你本就聪敏。”
“是啊,你的苦心我都知道,”我从善如流,“包括你的仇人就是老相国。”不错,这一路上昔言都莫名讨厌老相国,并且方才还有意诱导林渊姐弟,让他们相信自己的仇人、阙首文帖案的真凶就是老相国,若是无冤无仇,昔言才懒得干这种事!
昔言呆了一瞬,然而我们都明白,有这一瞬便足够了。
“看来,是老相国了没错,”我正面昔言,翘起了二郎腿,“好了,是时候说说了吧?”
我专挑这样的时候顺口说出来,就是要打得他猝不及防,很好,现在的结果正是我要的。只见昔言眼中闪烁,须臾,竟是流下泪来!
我立时慌了。
想我和玉戎马多年,好歹也称得上是身经百战,可是男人在我眼前哭!?我投降,这事我可从没经历过!便是非红,他再难过也从来都是插科打诨或是寻我切磋,所以导致我和玉十八年的人生里从未直面过男人的眼泪!!更谈不上如何解决这样的境况了!!!
“你、你这是作甚!?”我底气十足,“大男人哭什么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