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细作!”非红怒道:“皇帝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好处?”他笑了,“好处就是一张毁容的脸啊!他知道你为了和玉背叛了他,自然将你们之间的事查了个清楚!眼见和玉军功累累,军中威信一天胜似一天,所以便安排我扮做你,前来接近她啊!”
“到现在你还在攀咬非红!”我一刀劈翻一个蛮人,“你当初救我也不过是奉了皇帝的旨吧!就为了再为他培养一个容易控制的将军,一个工具!”
我不停地与他对话,只要拖过半个时辰……
“将军,救了你的,可不是我啊。”谁知他轻轻一叹,仿若戏腔一般一波三折,声音未落,他便已然冲至我和非红之间!我被一群蛮人包围分身乏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和非红缠斗!
正当兵荒马乱之时,忽听得他一声冷笑,继而寒光一闪,非红便已重重倒下!
数十蛮人仅剩一半,他左手一抬,他们便立刻停了手,恭敬地站在他身边。
“啧啧啧,为了和玉,你竟冒死也不肯出手,”他负手而立,“怎么,是怕她瞧出你隐藏了和我一路的武艺吗?”
我冲上去,将非红抱在怀中,他的颈上是一道伤口蜿蜒而下,汩汩地冒血,我手忙脚乱地去扒他的软甲想要为他包扎伤口,非红却挣扎着将我拦下。
“不……不行……”
“和玉,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非红为何钟爱立领软甲?”
我那紧压着非红伤口的手突然颤抖起来。
他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扒开软甲,指出非红的后颈与我看,那里,赫然是一枚小小的朱砂痣,那红色,竟比非红身上斑驳的血迹还要浓重几分!
五年间的种种,在这一刻劈头盖脸地砸来——非红即使睡觉也不肯脱下软甲;非红从不让我碰他的肩头;非红极少走在我前面……我原以为这一切都是战场上死里逃生的伤痛,不曾想,这一切都是为了向我隐瞒!
“和玉,你看到了吧,那后颈上有朱砂痣的少年,是他,”昔言冷冷道:“你该信我了,他是救了你的少年,也是杀了你父亲的少年,更是皇帝手下身手高绝极擅谋划的细作!”
眼泪汹涌而出,我颤着手扯烂自己的衣裳,一边去为非红包扎,一边下意识地去擦那颗朱砂痣,可是,那不是血迹,不是眼花,就是实实在在的朱砂痣,容不得我半分质疑。
“和玉!”昔言怒喝一声,猛然抓住我的手臂,“事已至此,你竟还想着要救他!你没听到我的话吗,你没看到那枚朱砂痣吗!他是你的杀父仇人啊!”
“放开!”我泪眼模糊,竟有些看不清他疤痕肆虐的脸,“我的杀父仇人,是皇帝!”
“和玉!你给我起来!”他暴怒,面上癫狂,手上使了大力蛮横地将我从非红身边拽开,“蛮人大军马上就要打到这里,我根本骗不了他们多久!你现在就跟我走!”
“呵,你是恨皇帝的吧,”我冷笑,“仅仅为了让你扮非红扮得天衣无缝,他便令你毁容,这些听令于你的蛮人,只怕并不是皇帝的计划。怎么,你和他们做了怎样的交易?交出我,顺便带他们去攻克京都?”
“我不会交出你的!”他暴跳如雷,磁性的嗓音因为怒吼都破开来,“我绝不会交出你的!你跟我走!江湖偌大,天高皇帝远,我们二人……”
“休想!”我重重咬字,“和氏骑兵何在!”
顷刻间,数十骑兵打马飞驰,夹杂着“誓死护主”的震天口号,乌压压尽数冲上这不高的山坡,“此人极擅近身缠斗,用套马法给我活捉了他!”
“是!”两名精锐应声而出,是我高估了他,不过两名骑兵,套马绳一出,便轻而易举地将他擒住。“昔言,圣旨所写,是予我三千‘人马’,三千人加上我这三千骑兵,臣也不算抗旨吧!”我冷然盯着他,“救活非红,你那暗器,是有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