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良玉斜倚背靠,意态安闲,她轻轻睐了王香雯一眼,微微笑道:“王家二妹妹是打哪儿听来的?”
王香雯咬着指尖,声音更小了,“京城里的人都是这样说的。”
崔良玉低低地叹了口气,语气里似有烦忧,“这种消息最做不得准了,香雯妹妹,那个领头的黑衣男子是你哥哥吧?”
王香雯轻轻地道了句是,崔良玉笑而不语。
草地上数头骏马齐奔,你来我往争夺激烈,两队不相上下,领头的王家大房公子王敬言所骑得马快如闪电,手里的画杖更是如同长了眼睛般,照着那如拳头大小的球,一打一个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每次那马球都往卢涣青的脸上飞,他用画杖勾着球,有几次险些打到身后人的马腿上。
卢涣青气怒异常,叫自己这队人务必把球拦下,最好能在场上给王敬言好看。
李沣晏姿态从容的坐在竹蓬里面,很快便觉得这场比赛甚是无趣,清笑道:“这样打下去难以分出胜负,不如我再加个彩头,不论输赢,每人都赏纹银百两。”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拍手叫好。
纹银百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在场的这些贵女公子也不是拿不出来,只是做不到南诏侯府的小侯爷这般大方,都说陇西李氏的茶园日进斗金,现在想来,果真不假。
崔良玉不禁往李沣晏脸上看了一眼,唇角微扬。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闻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一抹泼茶香。
有南诏候府的小侯爷平添彩头,众人这场马球赛打得更加起劲了。
王敬言带队打马路过竹蓬,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崔良玉身上。
哪怕在崔良玉身边围着一群美貌端庄的千金贵女,也不如她那端然娴静显月耀星辉之貌。
卢涣青目光幽深,自是也多看了那位崔大小姐几眼。
人说高楼观景,山崖望雪,泛舟采霞,月赏美人,却好像都不如这位崔家大小姐华贵明丽,光彩照人。
或许在这明媚娇阳下,才知何为真正的美人儿。
那如通透润白的肤色尤胜冰雪三分,肉桂色的衣料又轻又薄,隐约可以看见窄袖下那雪白柔嫩的肌肤,便是隔着绫罗绸缎,也能感觉到那一身雪肤犹如凝脂般顺滑柔美。
在场之人有几个会不知道王敬言心系崔良玉?太原王氏的嫡子同样也是同辈中的佼佼者,王敬言本想着等崔良玉及笄后亲自上门提亲,可崔李两府的结亲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王家在京城的势力再大,也无法与南诏候府抗衡,南诏候府与皇室渊源颇深,所以王敬言只能咽下所有不甘,不舍又留恋的多看崔良玉几眼。
王敬言坐在高头骏马之上,朝王香雯挥了挥手,语气轻快:“香雯,等哥哥赢了彩头,叫人给你打造一副全新的头面。”
卢涣青眼底划过一抹不屑,马鞭一扬,话音儿隐含讥讽之意,“自大的家伙,真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