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为自己焦急担忧的崔良玉,王谨之只觉心头温暖,恨不能将眼前的可人儿紧紧搂入怀中,只是抬起双臂,却又放了下去,穿好衣衫,准备去屏风那一侧。
这时崔良玉突然伸出手,纤白玉指勾住他的衣角,垂眸低声道:“你受了伤,便在榻上休息吧,我……我去那边休息。”
“不可,地上凉,你身子弱,若是受了风寒就不好了……”温和的声音骤然停住,王谨之低头看着她,似是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崔良玉心中纠结,她不忍心让王谨之睡地上,王谨之也不会允许她睡地上,可这只有一张床榻,莫不是要……
脸颊越发滚烫,她更不敢看王谨之,只是继续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少倾,银牙咬着唇瓣,崔良玉害羞道:“那……我们便都睡榻上,你睡里边,我睡外侧,你莫要生出旁的心思,否则……”
“昭昭,在你眼里,我便是这般不可信么?”琥珀色的双眸带着淡淡的无奈,刺得崔良玉心头生疼,不敢再瞧下去,忙挪开目光,“天色不早了,我们快休息吧。”
床榻上,两道身影各自安歇。
崔良玉闭着眼睛,紧张地一动不敢动,王谨之后背受了伤,只能侧着睡,呼出的热气扑在脸颊上,仿佛要烧起来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崔良玉才沉沉睡去。
翌日。
崔良玉醒来时,王谨之已不见了踪影,来到门外,才瞧见院中那一道颀长的身影,正欲喊他,目光突然落在那一棵梧桐树上。
昨日来时,梧桐树上挂满了红绸,经过一夜风雨的吹打,已然掉落了大半,不知被吹到哪里去了。
想着那上面满是王谨之亲手写下的诗句,不觉有些难过。
“昭昭,你醒了?”温和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对着王谨之莞尔一笑道:“是啊,才醒来便发现你不见了,还以为你丢下我一人独自离开了。”
小小的玩笑让王谨之眸色一动,上前捉住她的手腕,眸光认真道:“只要你不赶我,此生此世,我定不会离你而去。”
崔良玉面颊飞红,那三言两语,仿若雨后的暖阳,将她的心都要融化一般。
只是神色随即一暗,如今她和李沣宴之事还未有定论,便是倾心王谨之又如何?此事若不解决,他们无论如何是不能在一起的。
如此败兴的话她并未说出口,吃过斋饭之后,两人便下了山。
马车上有备用的衣物,王谨之将划破的衣服换了下来,才细心地掀起轿帘,将她搀扶上去,这才驾车往京城赶去。
刚刚返回京城,便碰到了李沣晏的马车,王谨之悄然将轿帘压了压,免得露出马车内的崔良玉。
却不料,他的举动刚好落在李沣晏的眼里,深邃的眸子中,登时便出现了怀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