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封夫人,我看到了一本宫廷礼仪这本书,这是什么意思呀,怎么会让我学宫廷礼仪呢,我又不入宫对吧,所以那些宫廷什么的,能改改别的吗?或者让我学些经商致富的来帮你们也是可以的……”
“可我想让你学的就是这些。”狄秋辞也不犯含糊了,这会儿倒是明白说话起来,也不怕辛弦会临时反水。
也不是不怕,而是周围忽然多出了一些侍卫,个个都拿着带鞘的刀,辛弦即便是想反悔了,也估计躲不过去。
“辛弦姑娘,你知道吗?这个朝代最分明的,就是阶层等级,而封家则是流传了好几代的商贾之族,真正位于顶峰的,便是栩郎这一代。而我,是前朝罪臣之女,全家被贬谪流放,只我幸运被救躲避在这儿,但也是位于阶层的最底层了……”
狄秋辞眼中的温顺慈爱消失了,转而覆盖在面上的,是悲怆与忿然。
“我与栩郎互相扶持,相伴成长,最后才博得了如今的境遇。可即便是栩郎成了商首,管制这兰淮这片大郡之商贸,钱势可侵帝都,但总是拦不住那些身有一官半职的人瞧不起。毕竟再富有,家里没有士子,永远也比不上那些工匠农夫。”
辛弦沉默着,没有回声。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她们的境遇,这段时间住下来,她也是有时常去街上走,对于封家的情况多少也了解些。可是,她不懂的是,这让她进宫廷和改变封家的境遇有什么关联?
“我……”
“辛弦姑娘,直到看到你,我们才看到了另外一种希望,就看在我们曾救了你的份上,你就学一学吧,等将来也好帮衬帮衬封家。若是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也定然会倾力相帮。”狄秋辞稍有些激动,辛弦只觉得自己的手被捏的很疼,就如同是她若说不愿意,她的手会被一直抓着,直到她愿意。
“……”辛弦看了看狄秋辞,又转头扫视了一眼这个学堂,眼神中的光一点点黯下。
他们封家迫不得已,那她就活该成为她们更上一层楼的棋子吗?
最后,辛弦点了点头,应下了,狄秋辞嫣然一笑,十分愉快地放开了手。用帕子擦掉了眼角逼出来的泪珠,狄秋辞一摆手,围在学堂周围的侍卫才离开了,小学堂又恢复了那安静空荡。
辛弦端坐于矮桌前,一点点学习着这些所谓的宫廷礼仪。因为被胁迫来学习的,辛弦很少会笑了,连平时叫练习笑容都不想笑。于是,狄秋辞在知道了以后,倒也没有为难,便让嬷嬷取消了这一练习。
一个多月之后,在紧忙的练习时间中,辛弦终于有了半天的休假,当然这也还是狄秋辞说的。
“还是不要太过着急了,太着急往往容易出现差错疏漏,能休息一下也是不错的。”狄秋辞当时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其实如果不是看辛弦的状态不太对,狄秋辞其实也是希望她一直学,直到熟练。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辛弦也没猜出来,她也就只能怀疑是自己状态的原因了。
有了半天的闲暇,辛弦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于是就翻找出了被她藏的很好的身牌,躺着自己看着身牌上的内容。
这还是辛弦第一次认真看这个失而复得的身牌,她突然想起来当初狄秋辞问她来自蜀川,便仔细瞧着身牌正面印客刻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