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她笑了笑,想起那晚站在桥上放飞的孔明,“不知道还有多久会掉下来。”
“娘娘又在说什么?奴婢真的是越来越听不懂了。”尽愉拿起桌儿上的药碗,双手递了过去,“娘娘先把药喝了再去睡才是,这都是孟太医开的安胎药,说是您体寒,该按时吃了才是。”
楚哀接过药碗,把勺子拿了出来,直接端起来喝净了,尽欢瞧了吓一跳,忙去找糖水,“娘娘,不苦么?”
“喝多了这东西,那儿还尝得出味道呢?”她拿起绢子擦了擦嘴角,脑海里浮现出今日唐婳娇羞的模样,不禁莞尔,“没碎的簪子终究是好的,不像我,那块儿破玉不管是添了多么名贵的东西连着,里面到底是断了。”
“娘娘为何突然有此感叹啊。”
“我不过是在等这宫里最后一根簪子碎的时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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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这皇后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乐湘收拾着东西,突然瞧见外边儿闪过一个人影,抬眼一看,是乐潇在忙活,竟误以为是皇后来了。
“你倒是想她。”太后跟着王窗外瞧瞧,“是不是要下雨了。”
乐潇点点头,合上了箱子,“那会儿就要下了,乐湘正带人收着衣裳呢。”她站起身,走到太后身边儿,奉上刚泡好的茶,“奴婢也不是想皇后,只是好奇罢了,自从上回从河边儿回来,皇后就再也没来过,应该不敢怪您突然停手吧。”
太后端茶的动作顿了顿,眼中有些自责,“她怕是知道了些什么。”
“太后对皇后好都是真的,皇后能感受到的,奴婢想着兴许是一时别扭罢了,想开了也就好了。”瞧着太后有些难受的样子,乐潇后悔刚刚提那么一嘴了。
“她想不透的。”一阵风吹过,撞在窗户上,“哐当”一声,砸的挺重的,雨水跟着就下来了,“好些事儿,哀家都想不透,想不透以前的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儿。”
“太后放心安些,至少现在活得是真真儿的。”
太后收回目光,看着乐潇,“等哀家的心愿完成了,哀家就该下去陪他们了。”
乐潇慌了神儿,拍着嘴巴,“呸呸呸,太后说得什么话,您还年轻,身子都挺好的,下去陪什么。”
“去陪那些因为哀家走的人,也陪那些哀家抓不住的人。”
太后站起身,走到屋门口儿,看着大雨砸在地上,又分成好些水滴子激了起来,路面儿上激了一层水,远远地延伸出去,坑坑洼洼的,像极了以前走过的匆匆岁月。
“太后,这儿湿气重,咱们还是进屋儿吧。”乐湘收了衣服跑到檐下,身上已经湿透了。
太后没有说话,这是静静地瞧着这人世间的万物,那人真的模样像是最后一次瞧了。
却没有半点儿留恋。
“快了,都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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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助手换话题的时候回来消息。
叮咚一下。
我总以为我活了。
希望和失望的落差就是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