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问柳一听,方才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她咬着牙跟努力让自己不要将情绪里的愤怒爆发出来,并告诉自己不要搭理她,转头对着赵菁雨说话,“淑妃娘娘,嫔妾今日来自然不是打搅妩贵妃做事的,不过是想着那日太后说各宫可以来挑一挑喜欢的带回去,嫔妾闲来无事,便来了。”
“太后是说过的,只是如今这花儿都已经安排妥当,不太好拿走了。”赵菁雨面露难色,倒不像是故意不想给她的意思。
“可是嫔妾来晚了些?”元问柳皱起了眉,左右看了看,的确是都按照花色摆放好了,她又往后看了看,假山旁边还摆着几盆,“那些不是要用的吧,嫔妾从那里头拿便是了。”
瞧着她迈开步子要去,赵菁雨无奈地叹了口气,“元嫔,那些是给皇后和太后的。旁的废品都是没有的。”
“啊?”旁的妃嫔都是没有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是那边角落里的花儿不能给还是……
唐婳嘲讽地笑了一声,“这良贵人天资聪颖,都没想到这一点么?”
木挽纯身形一顿,这是在说她不但没有提醒元问柳,自己竟然也来要这牡丹了,实在是没有眼力价儿。
“娘娘说什么,嫔妾实在是不懂的。”她自然是懂的,只不过她不能处处提点这元问柳,楚哀那日升了后宫的位分,就是想把自己孤立起来,这元问柳没人放在心上,自己走的近些是没人搭理的,不过她要是拉了元问柳一把,那便是有了勾结,让有心人知道了,好些事儿就做不成了。
她只能装傻充楞。
赵菁雨瞧了她一眼,“牡丹乃国色天香,此花只能太后和皇后用,旁人若是动了,便表明觊觎后位,此番居心,是不能留的。”
“什么?”元问柳一听有些着急了,“嫔妾没有这个意思啊,嫔妾只是听太后说可以来取,只觉得这花儿好看,却不成想只是客套话儿……”
“那谁说得好呢?有良贵人跟在身边儿,你若是争点儿气,说不定真有一日本宫都得拜一拜你呢?”唐婳这风凉话说得好生刻薄,惹得元问柳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周边儿这么老些宫人,流言可畏,一传十,十传百,不等有多大功夫便传到了皇后和太后的耳朵里,那她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事儿了。
“贵妃娘娘,嫔妾曾经是干了些不太正人君子的事儿,可是嫔妾区区嫔位,总该找个依靠的,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您为何偏偏抓住嫔妾不放呢?嫔妾从未伤天害理,您未免过分了些吧。”
“哦?呵。”唐婳勾起唇角,觉得甚是有意思,她和楚哀本身不和,偏偏元问柳要去巴结,她和木挽纯有怨,偏偏元问柳要把人留在身边儿,最可气她和莫锦央的恩怨……“本宫记得元嫔以前对莫氏可是百依百顺,阿谀奉承,如今人人没了便做了不少落井下石的事儿吧。”
说着,唐婳看向木挽纯,“如今你们两个凑一块儿了也是应了‘臭味儿相投’这个词儿,一个卖主求荣,一个背信弃义,都是前脚儿沾着光,后脚儿就做翻脸不认人的勾当,本宫生来坦荡,见不得这样的人留在后宫,怎么,可有什么不妥?”
莫锦央一直是唐婳心里的一个坎儿,虽说是怨恨的,但是到底有藕断丝连的情谊在哪儿,她不愿见莫锦央好,但更不愿如今天人两隔,幼时的誓言破灭了就罢了,留着人在也是好的。
如今什么都没了,心里头才是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