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朱颜玉就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性,要不然这事儿未免也太蹊跷了些,可那人为何就非得拉着她作践呢?照朱颜毓这个性绵软好拿捏的脾气,按说她肯定也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啊,怎得就能做出这么不离谱的事儿呢?况且这三个四个的也还都是听人说的,看来这造谣的人应该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了。
就仅凭这事儿的传播之广,影响之恶劣来说,朱颜玉推测这造谣人的能力不一般,在村里的言论界那应该也是个扛把子,要不然那也没人信不是嘛。要想找出个这样的人来,朱颜玉感觉事情有些难办,即便最后就是找到了,自己也不一定能把她怎么样。
可话又说回来了,那人既然敢偷袭自己,想要让自己彻底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那自己应该已威胁到了那人的利益了。可最近,怎也不见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呢?除了之前那个在自己屋外喊叫,挑唆自己出门去找秀才的那个女人之外,也没见村里有谁故意跟自己过不去呀。
想到这儿,朱颜玉突然就浑身一个激灵,对,就是那个女人。当初在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那女人不就说要把自己扔山里喂狼嘛,那照此看来,就是她想要自己的性命了。可后来她怎么也不见再下手了呢?莫不是见自己不仅失了记忆,且还连话都说不出了,故而那人觉得自己的威胁没了,这才打算放自己一马的?
可今儿自己因一时没能忍住,透漏出了自己能说话的事实来,这不是无形中又给自己重新树立起那个敌人了吗?!想到有这个可能,朱颜玉突然就有些头疼起来了,此时正属于敌暗我明的状态呢,可千万别又给了敌人这可乘之机啊。
那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彻底的打消她这个念头呢?眼看能说话这事儿已经暴露了,那失忆这借口是否还能再糊弄些时日呢?如若那人觉得自己真忘了往事儿,她是否就能暂时放松些警惕,也好给自己些时日喘息呢?!
装失忆,看来这已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想通了这些事儿,有些恼怒地朱颜玉顿时就冷静了下来。她先缓了缓自己有些暴躁的情绪,然后不好意思的看着老太太,对她哑着声音细声细语的解释道:
“娘,您也别怪我方才莽撞,我今儿在城里没成想竟遇见了秀才,他说的那些话实在是难听。我也知女儿家清誉很重要,语儿她如今还小倒也不妨事,等日后她年龄大了该找婆家了,谁家愿意要家里有我这样一个,名声狼藉的婶娘的姑娘家做媳妇儿呢。”
说完这些话,她瞧着老太太就跟突然醒悟过来了似的,脸上的神色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她也不待老太太再说些什么,不慌不忙的紧接着又开口说道:
“娘,之前我跟秀才如何,我如今是真不记得了。但有一样我知道,语儿这丫头定不能受了我的牵连,害的孩子以后找不到个好人家。况且就我今儿暗自观瞧,我与秀才之间似乎也并无甚问题,倒好似故意有人抹黑于我。也不知村里人都是听了谁蛊惑,究竟有谁亲眼见过我行为不轨?”
说这些话的时候,朱颜玉言辞很是恳切,表情忧伤的恰到好处,看上去真的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听的屋里的这几个人,纷纷也都息了声音,埋头做起了思索状。朱颜玉她也不催促,只冷眼瞧着,屋里的几人在那儿相互间眉眼传递,心说这事儿还真是有问题呢。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太这才拉着朱颜玉的手开腔了,她有些内疚的对朱颜玉说道:
“儿啊,你也莫怪当初为娘心狠,听说你做出了那不争气的举动后,娘感觉这史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故而我们也就没来得及细想,只当你是真做了不堪的事儿来,再后来村里人要把你赶出去,娘也就没多加阻拦。”
这话朱颜玉自是信的,她也能理解老太太当初的愤慨,如今她也不是想借这个机会洗白,只是想就此与秀才再无瓜葛而已。见朱颜玉点头表示理解,老太太心里也就好受多了,但想起朱颜玉方才说的那些话,她就又有些不安起来,她有些担忧的说道:
“那照你方才所说,村里有人大抵是想要害你,或者说是想要害我们史家。你说的不错,语儿她现在还小倒不打紧,待她大些再准备说亲的时候,名声多少会有些为你所累。那这可如何是好啊?”
朱颜玉瞧着老太太眼下可是说到点儿上了,于是她假装思虑了一会儿,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人既然是想害咱们,日后有机会她定是会再出手的。如今我先洗了我的清白,叫语儿日后也少落些口舌,咱们再悄悄地暗地里找寻。只要咱们做好了准备,那人想要再下手可就难了,到时咱们不久能抓住她了吗?!”
几人一听觉得甚是有理,可到底该如何防备那人却犯了难,朱颜玉对此,倒是心里早有准备,她想了想对几人说道:
“如今我依然前尘尽忘,也算是给那背后黑手留下了可趁之机,那人日后必会在你们面前多加打听。咱们在外说话办事儿的时候,便都多留个心眼儿,若是觉得有人举止甚是可疑,那咱们也就多加留意些,我就不信她哪天露不出马脚来。”
大家因一时也都别无他法,故而也就只能先听从朱颜玉的吩咐了,史文通在心里不由又多告诫了自己几遍。他是觉得朱颜玉的死活无所谓,可也不能连累了自己的女儿日后找婆家,因而他也该生出些戒备心来了,不能像以前那样说话不过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