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这话,再扭头望向陈秀才的眼神,可就跟方才有些不一样了,众人也都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议论了起来。秀才一瞧众人都是这般神色,瞧着眼下的形势是越发的对自己不利了起来,索性就更加的胡言乱语了起来,他指着佟掌柜的鼻子说道:
“你这糊涂老儿又是谁,是收了那个病秧子的什么好处来,如今居然敢为了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你这老头儿就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佟掌柜的一听,觉得这货今儿确是在作死,瞧他这般胡搅蛮缠的性子,确也不是什么国家的栋梁之材。日后他若真榜眼及第了,那可真就没平头百姓什么活路了,怪不得姑奶奶骂他未来难当大任,看来她这双眼睛是挺毒啊。
见秀才着实是不可理喻,佟掌柜的索性也不搭话了,心想任这傻子闹去吧,反正吃亏的肯定不是自己。陈秀才一瞧佟掌柜不说话了,还真以为是自己说到点子上了,就显得更加的口无遮拦了。他洋洋得意的指着胡清越骂道:
“别以为你这病秧子是打京城来的,本秀才就真的怕了你了。若今儿承认你跟这贱人有染,但保证从此跟她决裂且不再犯的话,那本秀才仁义就放你一马。可你若是执迷不悟死不悔改的话,那就别怪本秀才不留情面了。”
朱颜玉一听,心想合着你是看这人后台硬不敢欺负,准备全力对付老娘一个寡妇啊。行啊,你牛逼,老娘今儿倒要看看,你这秀才到底值个几斤几两呢。等会儿你小子可千万要绷住了,千万不要哭啊,要不然老娘都觉得丢人!
想到这儿,朱颜玉不由冷哼一声,扭过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胡清越,准备看他接下来要如何应对。胡清越本来准备要破口大骂的,但他瞧着朱颜玉脸上的这个神色,想戏弄一下秀才的心思突然就冒了出来。于是他立马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色,诚惶诚恐的对着陈秀才道:
“秀才爷您此话当真?若我在此承认确是与这女人有私情,您就真与我不一般计较了?”
陈秀才一瞧,这病秧子果真还被自己三言两语给糊弄住了,于是他昂着头,洋洋得意的摇着自己手中的破扇,装作很是大度的对胡清越慢慢说道:
“放肆,你当本秀才是何许人也,岂还有说话不算话的时候。若你当真敢承认你与这贱人的私情,本秀才自是不会与你为难,怪只怪这女人不知羞耻,不仅暗自思慕本秀才,如今竟还敢勾引与你!”
朱颜玉感觉自己真替他尴尬啊,也不知道他怎有如此有自信,居然能自以为是的说出这等话来,反正自己已经尴尬的都快用脚扣出一个地宫来了。边这么想,朱颜玉边低头用脚尴尬的在地上画圈,要不然她怕自己实在是忍不住,会在他说完后就立马哈哈大笑了起来。
朱颜玉那控制不住的嘴角抽搐,离她很近的几人明显都看了出来,他们感觉朱颜玉暗自忍受的好似辛苦,憋笑的身体震动的都快支撑不住了。但是眼瞎的陈秀才就是看不出来,还以为她是真的怕了,故而只敢低头在地上画圈圈呢。胡清越瞧她憋得实在是难受,终于有些于心不忍的问道:
“我若承认与这小娘子有情,秀才爷您说您就宽恕了我了,可这小娘子她日后要怎么活呢?她本就是一介弱女子,我今儿若是再承认了,这不就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呢嘛。那秀才爷您倒是准备如何处置她呀?”
陈秀才闻言,很是不屑的转头剜了一眼朱颜玉,嬉笑着甚是恶毒的回答道:
“这女人恬不知耻,之前她就曾三番五次地纠缠于本秀才,如今居然还敢出来勾引于你,可见她在骨子里就是个贱胚子。若你今儿证实她着实干了下贱的勾当,本秀才不日就回去村里告诉村长,让他带着村民们把这贱人沉塘!”
朱颜玉一听,心想我竟不知你小子还有这等歹毒心思,那你可还真是留不得了呢。冰刀似的眼神不由就射出了点点寒光,她扭头很是不屑的看着陈秀才,顺带着也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多事的胡清越,用杀机四伏的声音低沉的说道:
“哦,是吗?我竟还不知,本朝的秀才居然还有如此大的本事呢,大庭广众下不仅肆无忌惮的颠倒黑白不说,如今居然还敢空口白牙的要人性命了么?莫不是陈秀才背后真有高人撑腰,明晃晃的就敢递人杀人的凶刀,莫不是您真当本朝的律法是过家家不成?!”
说完这些,她也不想听这憨批抵赖狡辩,紧接着又不紧不慢的哑声说道:
“我一介农家妇人,自是斗不过您这秀才加身的公子,只是您这如今还没中举为官呢,怎得就有了夺人生死的生杀大权?就您如今这能把黑说成白的本事,也不知日后您高中了,是百姓们的福还是祸呀?”
正所谓杀人诛心,今儿到场的有好几位都是他的同窗,眼下发生的这些事儿,自己今儿说他的这些话,就不愁传不到他们老师耳朵里去。只要真有人信了,那就不愁他日后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既然注定了他的路走不远,那自己还能没机会收拾他吗?!
陈秀才被她语气冰冷的这一席话,说的顿时就哑口无言了,之前他还恍惚觉得,自己终于有了能收拾她的把柄。只要这个男人敢承认与她这个贱人有染,那自己自有机会唬得住她,回去村里她若想要不被沉塘,那她就只能乖乖的听自己的,到时候要做什么还不都是自己说了算嘛。
没成想,这女人的一张嘴居然比自己还能说,她不仅不承认曾经对自己有意,而且还说他是故意出言污蔑于她,实在是可恶。就在陈秀才不知自己要如何接话的时候,边儿上看热闹的胡清越,却突然很大声的叫了一声:“小娘子,说的好!”
说完这句,瞧着朱颜玉在内的人都对他纷纷侧目了,他这才正正经经的说道:
“我说秀才爷呀,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小娘子压根儿就对您没有任何想法,这点我们在场的这些人也都瞧见了,怎得您非得说人家思慕于你呢?您莫不是真得了癔症了?!再说了,我与这位小娘子之前就没见过,我跟我家书童五日前也才从杭州来路过此地,掌柜的和店里的伙计都可以作证。这位小娘子今儿来这店里真是来卖山货的,掌柜的和店里的伙计也都可以作证。您怎得就说人家勾搭上我了呢?这不是胡乱臆造嘛!您别说人家小娘子不服气,我一个大男人我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