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张虔陀,也会有赵钱孙李,各种虔陀。
751年,鲜于仲通率军征南诏,阁逻凤遣使谢罪,愿奉还所占土地、姚府战俘及所掠财物,复置安宁、姚州都督府,并陈述交战利害,恐让吐蕃渔利。
但固执的鲜于仲通拒绝了建议,扣押南诏使,兵发西洱河。
阁逻凤急遣使节至浪弯向吐蕃大将论若赞求援,论若赞“通变察情,分师入救”。
唐诏大战于西洱河时,蕃军从后方突袭,6万唐军团灭,鲜于仲通只身逃回成都。
击败唐军后,南诏彻底倒向吐蕃,阁逻凤派遣国中贵族60余人,入拉萨朝觐吐蕃赞普赤德祖赞。
赤德祖赞倒履相迎,洒下大把政治饵料,封阁逻凤为南国大诏,号东帝,给金印,约为兄弟之国,改南诏纪年为赞普钟(意为“赞普之弟“)。
又娶南诏赤尊公主(赤尊为尊号,吐蕃时期非特指某人)为妃,结秦晋之好。
再授阁逻凤之子凤伽异“大瑟瑟告身、都知兵马大将”,南诏朝中之官吏,皆受吐蕃封赏。
753年,玄宗命汉中郡太守司空袭礼率军至云南,希望复置姚州都督府。
阁逻凤乘筑城未就之际,派兵“绝其粮道”,唐军溃散,姚州地区被南诏牢牢控制。
宰相杨国忠为掩饰云南政策的失利,积极筹备再征南诏。
由于鲜于仲通之败将剑南兵备消耗殆尽,再征云南的军士,多从陕西、河南、河北募集,北方民众惧怕南方烟瘴多有逃亡。
杨国忠命人强制征兵,不从者铐送入营,三地百姓哭声震天。
杜甫目睹穷兵黩武对百姓伤害,愤而写下千古名篇《兵车行》: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
天宝十三年754年,唐军以李宓为帅,十万人马再入云南。
但就像首次天宝之战一样,失去诸羌协助的唐军,在滇西群山间步履维艰。
阁逻凤为增加唐军的后勤压力,以诈败诱唐军至洱海太和城下。
而后则据险守城,避而不战,李宓孤军深入水土不服,瘟疫蔓延,补给困难,不战自溃。
唐军见势不妙选择撤退,被蕃诏联军趁势追杀。李宓沉江而死,十万军兵再度团灭。
时至今日,大理地区依旧能看到天宝将士冢、万人冢、千人冢等历史遗存,在默默诉说悲凉的往事。
存于太和城内的《南诏德化碑》对此记载为,“时神州都知兵马使论绮里徐来救,我命大军将段附克等内外相应,犄角竟冲。彼方弓不暇张,刃不及发,白日晦景,红尘翳天,流血成川,积尸雍水,三军溃血刃,元帅沉江。”
天宝战争的失利,对唐蕃诏间的三角关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唐朝一系列边政处置的失误,让以共御吐蕃为目标的唐诏联盟破裂。
南诏以弃唐投蕃的策略,换取吐蕃为后盾,继续扩大川滇交汇区的影响力。
吐蕃则是唐诏交恶的最大获益者,形成了蕃诏联合攻唐的战略态势。
三国关系的此消彼长,意味着三方军力已成短兵相接之势,再无回旋缓冲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