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之战中,为借吐蕃之兵打击唐军,南诏王阁逻凤派遣国中贵族60余人,入拉萨朝觐吐蕃赞普。
赤德祖赞倒履相迎,洒下大把政治饵料,封阁逻凤为南国大诏,号东帝,给金印,约“兄弟之国”,改南诏纪年为赞普钟(意为“赞普之弟“)。
又娶南诏赤尊公主(赤尊为尊号,吐蕃时期非特指某人)为妃,结秦晋之好。
再授阁逻凤之子凤伽异“大瑟瑟告身、都知兵马大将”,南诏朝中之官吏,皆受吐蕃封赏。
当就像唐诏联盟一样,蕃诏联盟也很脆弱。
吐蕃向东的强势扩张,同样不符合南诏的国家利益。
虽然天宝之战,让唐朝顿失在云南百年经营结果,吐蕃实现了逆转格局的夙愿。
但南诏却并没想和吐蕃一条道跑到黑,而是在紧跟吐蕃脚步之余,安排了不少自己的小心思。
紧随着天宝之战而来的安史之乱,是唐蕃关系上最具决定意义的转折点。
平叛的过程基本可理解为,唐朝西北军阀镇压了东北军阀。
最有战斗力的西北边兵大量抽调入关,让吐蕃席卷整个河陇地区,并于763年一度攻陷长安。
而南诏则乘唐军穷于对付吐蕃,无暇顾忌西南之机,闷声发大财。
天宝十五年(756年),蕃诏共取嶲州(四川西昌),占会同四川凉山州会理县、台登盐源县泸沽湖镇、昆明四川盐源),进据清溪关(大渡河南),会同以下均归南诏所有,矛头直逼成都。
唐代宗宝应元年(762年),阁逻凤率军向西开路,兵至独龙江流域。
765年,其子凤伽异率军至昆川云南昆明,筑拓东城,称“东都”。
至此,南诏取得了对滇东、滇东北、滇南等地的统治权,阁逻凤正式一统云南全境,成了实至名归的“云南王”。
南诏在攻陷西沪县时,俘虏了县令郑回,阁逻凤不但没杀他,相反却格外优待,赐名“蛮利”,并请他担任家庭教师。
凭借太子师的特殊身份,郑回在南诏步步高升,官至宰相(清平官)深受阁逻凤的信任。
同时,阁逻凤在太和城树《南诏德化碑》反复申明,叛唐乃迫不得已,依旧有归化之心。
《南诏德化碑》:“论阻隔皇化之由,受制西戎之意”、“……阁逻凤尝谓后嗣悦归皇代,但指太和城碑,及表疏旧本,呈示汉使,足以雪吾前过也。”
这种给自己找好台阶,随时准备换东家的心态,充分说明了南诏国的立国之策——间于齐楚,寻隙而生!
二、蕃诏的裂隙
上篇里谈到,唐蕃百年国战中吐蕃占据上风的印象,主要源自河陇地区。
依靠青海甘南草场延绵的地利之便,吐蕃铁骑如滚滚洪流将唐军防线冲得七零八落。
但在川西、安西(南疆)地形地貌的限制,让唐蕃两军都表现的极为挣扎。
另外,虽然安史之乱给唐朝放了一次血,但毕竟唐的国家体量拥有数量级的优势。
经过三十几年挨揍的岁月,唐朝凭借江南、川蜀的赋税渐渐缓了过来。反观吐蕃则是倾其所有的狂攻后,依旧难以突破陇山(六盘山)一线染指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