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唐朝的使臣没有当年郭元振的手段。
郭元振曾故意拉着突骑施第一代王乌质勒在雪地里唠嗑,活活把他冻死了。但冻死了乌质勒,郭元振还能和乌质勒的儿子娑葛,保持良好的关系。
(“大风雪,元振立于帐前,与乌质勒语。久之,雪深,元振不移足。乌质勒老,不胜寒,会罢而卒。”详见拙作《大唐最诡异的谈判高手——算杀吐蕃军神、冻死突厥酋长!》)
这次来谈判的唐朝使臣是个愣货,自持开元年间唐军的盛势,与突骑施针锋相对,毫无回转的举措。
他认为“刘涣事件”中,阿悉吉·阙“行至北庭有隙,因此计议,即起异心,何羯达所言,即是彼人自告,踪迹已露,然后行诛,边头事宜,未是全失”。
也就是说,突骑施的商队在北庭形迹可疑,也负有责任。唐朝处置的方式“以搜杀彼使,兼为罪责,破刘涣之家,传首于彼”,已算是仁至义尽。
至于苏禄“纵有怨望,亦合且有奏论,联若不依,举兵未晚,而乃总无来状,即起凶谋,侵我西州,犯我四镇”,已给唐朝造成了损失,赔偿之事免开尊口。
如果苏禄坚持要求赔偿牛羊的损失,唐朝也要求赔偿四镇的损失。(“彼若计索马价,我亦须得此物”)
而葱岭守捉扣留的货物,已“送还赞普,其中一物不留”,还冷冰冰的揶揄道:“中国虽然穷,这点货物还没放在眼里。您就甭拿这俩小钱儿,说事儿了。”
(“我中国虽在贫下,固不以此为贵,可汗宜识此意,勿妄生词”。)
至于,苏禄要求责罚葱岭守做的要求,使臣回应道:“阙伊难如越界,如此不捉,更捉何人?!”——《全唐文·敕突骑施可汗书》
就这么一来二去,矛盾越来越激化。
两个国家都认为,自己做得仁至义尽,是对方无理取闹。
735年开元二十三年春,恼羞成怒的苏禄兵围拨换城,唐军守将朱仁惠战殁。
《旧唐书·玄宗上》:“开元二十三年,突骑施寇北庭及安西拨换城。”
(《长安十二时辰》里安西军第八团坚守烽燧堡之战,其实是马王爷借用了突骑施苏禄进攻龟兹拨换城的历史,拨换城的唐军守将朱仁惠中箭而死,张小敬的团长也是中箭死的。当然了,拔换城之战里,肯定没有张小敬、闻无忌和萧规。)
随后,唐朝与突骑施两军围绕着安西四镇进行了多次血战,战事极为炽烈。
三、联合大食和西域诸国肢解突骑施
开元二十三年735年,突骑施与唐朝在西域大打出手。
战端呈现互有胜负的僵持局面,期间苏禄数度遣使“以防大食之心,以镇杂虏之心”请和。
但此时,唐庭对苏禄已经失去信任,认为“此虏奸诈,首尾百端,外示求和,内将诱我”,依旧在进行全面战争的准备。
说白了,唐朝觉得突骑施已“养虎为患”,要对蹦得太高的苏禄下手了。
唐朝在内部,征调了数万人进入西域,限令诸道筹措一月熟粮,十二月上旬齐集西(新疆吐鲁番)、庭等州,作为后勤供应。(《敕四镇节度王斛斯书》、《敕河西节度使牛仙客书》、《敕北庭经略使盖嘉运书》)
对外则凭籍唐朝的传统威信,传谕中亚诸国王、叶护攻伐苏禄,“富贵之举,彼贼是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