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命的是,唐朝还用了“远交近攻”之计。
《敕四镇节度王斛斯书》记载,“得卿表,并大食东面将军呼逻散何密表。此虽远着,亦是强国,观其意理,似存信义。若四月出兵是实,卿彼已合知之,还须量宜与其相应使知此者计会,不是空言。且突骑施负恩,为天所弃,何密若能助国破此寇仇,录其远劳,即合优赏。”
这说明,安西都护王斛斯的使臣张舒耀,已“星夜倍道,与大食计会”,并取得了白衣大食东面将军回应,双方约定于四月出兵,东西夹击突骑施。
在唐朝一系列“内外兼修”的组合拳下,突骑施的战场优势渐渐失去。
735年秋,盖嘉运统兵深入碎叶川西,“至突厥室点密城,逢贼便斗,多有杀获”。
而后,安西、北庭两路唐军南北夹击,解了庭州之围,突骑施大败。
736年,大食军队如约而,苏禄为免两线作战,遣使唐朝请求和谈,自己则亲自率领精骑逾阿姆河,入吐火罗境。
737年,大食与突骑施在喀里斯坦展开决战,这次苏禄惨败,仅以身免。
强弩之末的突骑施汗国,在738年(开元二十六年)又遭重创。
突骑施首领莫贺达干、都摩支率部众夜袭苏禄牙帐,一代枭雄命断当场。
《资治通鉴》:“(苏禄)晚年病风,一手孪缩,诸部离心。酋长莫贺达干、都摩度两部最强,其部落又分为黄姓、黑姓,互相乖阻,于是莫贺达干勒兵夜袭苏禄,杀之。”
苏禄之死,标志着突骑施汗国盛世的终结。
此时,距离乌质勒在西域奋起,不过短短48年。
如流星划过夜空的突骑施,在经历了乌质勒、娑葛、苏禄三位雄主的璀璨之后,归于落寞。
唐朝和突骑施,从来就是一种互相利用的关系,并不存在突骑施一心为唐朝抵御大食之事。
而当突骑施在西域做大,谋求在唐、吐蕃、西突厥间左右逢源,这便触动了唐朝的核心利益,成了唐朝眼中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由此,发生在天山南北的两个偶发事件,最终酿成了两国关系的彻底破裂。
唐朝当然不会在意些许牛羊补偿,其实所谓边境易马贸易,很多时候都是唐朝“养寇”的策略。
但养的“寇”必须得为唐朝所用,一旦感觉刀锋指向偏差,必然以倾国之力打击。
突骑施是如此,薛延陀也一般无二。
割据凉州150余年的温末政权,在北宋咸平四年(1001年)进行过一次重要的权利转移。
一度掌控凉州的“土豪”折逋氏,将权杖交给了更为强势的潘罗支。
但即便潘罗支背后,有吐蕃六谷部的支持,北方不断崛起的党项部落(西夏前身),依旧是个难以忍受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