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赵大牙斟满一杯酒,问道:“老赵,有件事儿我觉得很好奇,一直没机会问你,前天我们刚来的时候,我看到院子左边的厢房拉着窗帘,我恍恍惚惚的好像看见里面有什么人往外面看,不知道那里是住着什么人吗?”
赵大牙正端着我给他斟的酒往嘴里送,一听我问这话,手哆嗦了一下,一杯酒洒出了一大半。
“没,没有,那间屋里堆的杂物,哪住着啥人,大兄弟眼花了吧,来,吃,吃菜。”赵大牙结结巴巴的说。
我看赵大牙不想说,干脆索性把事挑明了,看看他有什么反应,随即说道:“老赵,不瞒你说,我那天晚上出来遛弯,无意中看到那房子里出来一个人,我觉得很好奇,就跟着那个人,看到他扛着锄头去了山下的小树林,那个人的举动非常怪异,你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个人?你最好别瞒着我,因为我知道这个人现在失踪了,是不是?”
赵大牙听完我的问话,沉默了半晌,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既然大兄弟都知道了,俺就不瞒你了,那屋子里的是俺苦命的大哥。”
“那个是你哥哥?”我有些吃惊,心里想:“赵大牙的哥哥被人制成了尸傀,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就接着试探着说道:“老赵,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你听了可千万别着急,你哥哥他……”说到这儿我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把看到的事情告诉赵大牙,因为这事情听起来太诡异,不知道他能不能相信。
赵大牙端着剩下的小半杯酒,一仰脖把酒灌进了肚里,好像已经做好了准备似地,说道:“没事儿,大兄弟,你只管说,俺知道俺哥的情况,你不用担心俺接受不了。”
我看赵大牙这么说,就一五一十的把从我跟踪那怪人到小树林,直到怪人“死”在我的床上,以及怪人的尸体在床底下化成一滩脓血的事情和盘托出全部告诉了赵大牙,我边说着,边看着赵大牙的反应,心想他听到他哥的这些事情一定很震惊,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举动。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我说完之后,赵大牙只是皱着眉,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端起酒杯,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俺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也好,也好,去了也就解脱了。”说完一仰脖把酒喝了下去,掉了几滴眼泪。
我劝解了赵大牙几句,然后说道:“老赵,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说给我听听,你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赵大牙抹了抹眼泪,给我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边沾着眼泪边说道:“大兄弟,俺知道你们不是来旅游的。”
我吃了一惊,心说赵大牙难道知道了我们盗墓的事情?就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游客?”
赵大牙抿了一口酒:“大兄弟,你别担心,俺不是多事的人,俺这么说是因为俺哥一直在等一个人。”
“等人?等什么人?”我问道。
“等你。”
赵大牙把我说的都糊涂了。“你哥等我?我和他又不认识,他为什么等我?难道他以前认识我?”
赵大牙又抿了一口酒,摇了摇头:“俺哥确实不认识你,但他也确实是在等你,这话还得从十多年以前的那件事情上说起。”
“十多年以前?”我心里一动,那正是我上初中的时候,也是我表哥失踪的时候,我之前和小胖来西安探袁天罡、李淳风墓正是因为听小胖转述了吴门天下先说的一件事情后才决定来的,虽然中途在回民公墓出了事,小胖和老秦失踪了,那次没有达到目的,但这次和程娇他们一起再过来一方面是为了寻找小胖和老秦,另一方面还是因为我对吴门天下先说的那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想探个究竟。现在赵大牙提起十多年前的事情,时间、地点上和吴门天下先说的那件事情重合,会不会和那件事情有关?我仔细听赵大牙往下讲。
赵大牙边回忆着边说道:“记得那是十多年前的一个晌午,刚吃完晌午饭,村长就招呼大家去麦场开会,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和大家伙儿说,大家伙儿都到了麦场,俺和俺哥也去了,村长说上级发通知了,这几天有一支考古队要来俺们村,还有一个什么重要的领导要来,但这次考古发掘是保密的,为的是不让外国得到消息,所以要求大家伙儿严格保守秘密,不要嚼老婆舌头随便乱说,也不要东打听西打听、这儿看那儿看的,这是政治任务,如果谁违反了规定,村长不好向上级交代,违反规定的人就得拉去蹲班房。大家伙儿都说村长这么说了,又是政治任务,谁敢乱看乱说的,村长放心吧。过了几天,果然来了一支考古队。”